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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ldo;你去不去?&rdo;

&ldo;我不知道，被认可让我感到兴奋，但我并不十分地渴望交流。钱院长刚才和我说，我必须去，九十四号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是不是你‐‐啊‐‐&rdo;俞扬整理完毕，忽地走向门边，将他抱得离地，&ldo;这么好的消息，常老师不请客吃饭?&rdo;不待他挣扎，俞扬已将他放下，常周被他抱得恰好让出门的位置。

他心跳如飞，怀疑道：&ldo;我长得和你一般高，你究竟是怎么抱起我的?&rdo;

俞扬从壁橱里拿了罐新的发蜡进来，和他比肩而立，倏尔，确认道：&ldo;我比你高。&rdo;他在镜子前为头发定型，常周歪头看因镜像而变得些许陌生的脸，猝不及防的眼神相接令他内心震动，他恐慌地移开眼睛，以避免某种欣赏变作|爱慕、变作渴望、变作亵渎的野兽。俞扬看在眼底，笑问道：&ldo;怎么了?&rdo;

&ldo;我‐‐&rdo;常周如溺水之人，徒劳地挣扎着，俞扬上前，抱臂而立，口中循循善诱：&ldo;常老师，你怎么了?&rdo;

他的蓄意捉弄令常周避无可避，俞扬饶有兴味地盯着他赤红的脸，片刻，常周垂着头，嗫嚅道：&ldo;肾上腺素的分泌让我的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双双丧失控制，我感到我的血管在收缩，血糖在升高。再和你待下去，我很可能会患上植物神经紊乱。&rdo;

但他并未离开。俞扬任他倚靠在自己身上。&ldo;我为色所迷，&rdo;常周低落地叹着气，&ldo;而你是故意的。&rdo;

&ldo;你会很快习惯的。&rdo;俞扬鼓舞着，他捏了捏他的脖子，&ldo;我为你骄傲。但我该走了，何其青在楼下等我。&rdo;

&ldo;你去哪里?&rdo;

他难得如此眷恋，俞扬温声道：&ldo;机场，晚上九点的航班。&rdo;

常周放开他，&ldo;你这样日夜颠倒，还说在哪里都一样可以工作。你应该呆在美国。&rdo;

俞扬收捡着床上的文件，利用他的误解试探道：&ldo;你是在暗示我，你愿意去美国工作吗?&rdo;

&ldo;我的确在考虑。但短期内可能性很小。&rdo;

俞扬快速穿上衬衫，见他真皱起眉，忍俊不禁，心软道：&ldo;好了。你……歉疚什么?我逗你的，我不是飞纽约，而是飞伦敦。我在哪里都一样可以工作，是因为我在哪里都一样需要出差。我留在这里，你的确是原因之一，但这并不意味着，你选择在哪里工作，也需要考虑我，知道吗?&rdo;

常周默然，俞扬道：&ldo;让我猜猜，你现在是在想&lso;这个人真虚伪&rso;，还是在想&lso;这个人真无私&rso;?&rdo;

&ldo;我在想，你对我太好了。我怕我不值得。我有……&rdo;

&ldo;你有什么?共情障碍还是述情障碍?&rdo;俞扬停下翻箱倒柜，&ldo;你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人有资格用那些标签把你排除在常人以外。对我来说，这才是心理学的无趣之处。

&ldo;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触动你，也不是为了寻求&lso;同等待遇&rso;。这只是我爱你的表达。我知道你会以你的方式爱我，这样就足够了。&rdo;

萎靡不振的常先生终于作出反击，&ldo;谁爱你了!&rdo;

&ldo;你不爱我，你不爱我。&rdo;俞先生拎着包走近他，使两人呼吸交错，&ldo;亲一个好吗?常老师。&rdo;

常先生将人往门外推，&ldo;你快走吧，小心误机。&rdo;小声斥道，&ldo;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登徒子。&rdo;

&ldo;我就亲过你一‐‐一两次，这样的定力，柳下惠尚且要自愧不如。再者，登徒子忠诚于家庭、妻子，有什么不对?好色的分明是宋玉，他把在墙头偷看他的东家之子看得那样仔细，还自称三年不为所动，你说可信不可信?宋玉先生?&rdo;俞先生的笑声直传到楼下，&ldo;哎，下楼梯，别推了。我不亲你，别推了。&rdo;

博弈论中有一种情形，叫做&ldo;约会博弈&rdo;（dgatrestaurantga），假设甲、乙二人单独吃饭，都只能获得0的效用;在a餐厅约会，则甲获得效用2，乙获得效用1;在b餐厅约会，则乙获得效用2，甲获得效用1。在这个博弈中，因为存在两个纳什均衡（选择在a餐厅或b餐厅），局面将陷入僵持。俞扬正尝试用这一理论说服常先生，&ldo;这个博弈中，缺少的是一种长期、稳定的关系，如果甲、乙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一天去餐厅a，一天去餐厅b，就可以轻易地达到均衡。&rdo;

耳机里敲打键盘的声音未歇，间杂着常周的轻笑，&ldo;我怎么觉得，这个博弈缺少的是和甲一样喜欢餐厅a的丙，以及和乙一样喜欢餐厅b的丁?&rdo;

俞扬纵声笑道：&ldo;常老师，我们还没在一起，你就开始思考出轨的可能性了?&rdo;

常周略一思索，不经意般问：&ldo;你周末回来，有空陪我吃饭吗?我想吃淮扬菜。&rdo;

厌甜的俞先生不假思索道：&ldo;好，上月柳卿云和我说，渭水区有一家新开的‐‐&rdo;

常先生狡黠一笑，&ldo;你忽略了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博弈，现在正是我有利可图的时候。&rdo;

俞扬自甘落入他的陷阱，笑问道：&ldo;你要图我什么利?&rdo;

常周语塞，俞扬并不乘胜追击，只是提醒他要按时下班。等挂断电话，随即抬头用英文对几位助理宣布：&ldo;一个好消息，今天我们一起加班!&rdo;steven从此对俞先生再无景仰之情‐‐这便是他学习中文的终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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