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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俞先生顿足，&ldo;你没有做过爱?&rdo;

常先生对自己感到绝望，分明是填补逻辑漏洞，为什么又打开了另一个?

俞扬见他耳根通红，适可而止，闷笑着收了伞，扶他往里走，正欲安慰，听见他煞有介事地开脱道，&ldo;我这是&lso;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rso;。&rdo;

俞扬忍俊不禁，为他摁了电梯，在他耳边沉声说：&ldo;加油，有道是&lso;大器晚成&rso;，你有这样的觉悟，我觉得很好，很好。&rdo;

刘梁后脚到家，常周正撩起半边衬衫，刘梁反常地没起色|欲，定在门口，对常先生说，&ldo;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了我小说主人公的原型。&rdo;

常周努力转身要看后背，刘梁走上前一把拍了他的手，&ldo;别看了，没起疹子。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了我小说主人公的原型!&rdo;常周问：&ldo;是谁?&rdo;

&ldo;俞扬!&rdo;刘梁急匆匆去开电视，嘟囔着，&ldo;奇怪!他和汪湖溪搞到了一块，回国了新闻居然不见报导!&rdo;

常周木然道：&ldo;俞先生?你是说刚刚离开的，穿黄t恤的那个?&rdo;

刘梁道：&ldo;你也看见他了?果然，我没有看错!我拍了照片，快去帮我看看哪个娱乐账号的粉丝比较多，我‐‐&rdo;

&ldo;我当然看见他，他是贺吟川的舅舅。&rdo;

&ldo;什么?&rdo;刘梁难以置信，&ldo;那小鼻涕虫的舅舅?啊!他是来‐‐&rdo;

&ldo;他送我回来。怎么回事?&rdo;常周问道，&ldo;他声称自己是一个普通的投资者。&rdo;

刘梁嗤了声，&ldo;普通投资者?他是个ant!虽然现在不是了……&rdo;

常周舒了口气，&ldo;原来如此。你这么一惊一乍，还要联系媒体，我还以为他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rdo;

刘梁蹲在电视面前，调到新闻频道，&ldo;我当然一惊一乍!他是垂虹资本的老板!你知道他的消息值多少钱吗?&rdo;片刻，又自言自语道，&ldo;我是个傻子。他是垂虹资本的老板，谁敢买他的消息?&rdo;

仿佛瞬间一贫如洗，刘梁萎坐到地板上，想起下午和萧宋去看的那场戏中所唱，&ldo;但看我忧贫虑贱的心如捣，试问你造物生才的意可安?&rdo;，再看向不明所以的常先生，又哀其不争，施施然说：&ldo;几十亿美元把你送到家门口，你居然就这么让他走了。&rdo;

常周笑道：&ldo;话不是这样说，他是资本家，我是物理研究者;他的对手是人，我的对手是上帝。应该是他把离上帝最近的人送到家门口，居然就这么走了!&rdo;

常先生不知道，资本家回到家中，站在那一架子积了灰的旧数学书前，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心潮涌动，仿佛面前不是数学著作，而是伯牙子期相知的琴音、约拿单脱给大卫的战衣、帕特洛克罗斯与阿喀琉斯同穿过的铠甲，他被多巴胺分泌带来的心流蒙蔽，等他的理智苏醒，他发现自己竟捧着一本《无穷小分析引论》读了一小时，俞扬暗道不妙，将书放回原处，疾步走出书房，贺吟川正要回自己家，俞扬喊住他，叫他跟家里说声，后天出发去美国，让董升升为他订机票，又强调不要告诉家里他回国了。

贺吟川却很为难，问他可不可以再延宕一周，等常周的腿稍恢复了再离开。俞扬正为他心烦，问：&ldo;不可以给他请个护工?&rdo;

&ldo;不行。常周有肢体接触障碍，被陌生人碰会过敏。啊‐‐我倒是忘了，今天你扶他回家，他没怎么样吧?&rdo;

俞扬蓦地想起他当时的情状，懊恼自己竟有片刻觉得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赧，原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涨红了脸，摆手道：&ldo;没怎么样。随你吧。我可以一个人先回美国，也免得你要对你爸妈扯谎。&rdo;

当晚俞先生和何助理电话连线，工作到凌晨，熬油费火一夜，翌日又起了大早，在健身房里慢跑了十公里，淋浴过后，在冰箱里找到家政顺路带来的生煎，加热充当早饭。出门时车已候在门口，俞扬道了声早。

俞扬向来不喜欢身边的人太拘谨，这次的司机挑的是一个口音很重的本地人，他乐呵呵道：&ldo;俞先生早!你那个东西我去拍卖行取来了，重得不得了!也不晓得是什么，我怕弄坏了，不敢放后备箱，放在后座。&rdo;

&ldo;你做的对。那东西比我宝贵多了，要是没有它，我一会儿进了门，都不见得坐得热屁股。&rdo;

车穿过闹市区，驶上一眼望不到头的桥面，春日了无踪迹，江流颓靡绵软，江心疲乏地蒸着水汽，江渚视线累不能及处，料是一片残花乱落如红雨。

到了一处颇幽静的中式别墅区，俞扬下车，瘦高的中年男人迎上来，俞扬恭敬地叫&ldo;方大哥&rdo;，男人调侃说：&ldo;怎么这样生疏?难不成是他乡发迹，再见到旧交便难为情了?&rdo;

俞扬连忙惶恐道没有，又说&ldo;货离乡贵，人离乡贱&rdo;，信口雌黄捏造自己在国外受了委屈，惹得方笠前仰后合。两人寒暄一阵，俞扬吩咐司机将后座的箱子搬进屋，方笠一边拉着俞扬进门，一边对一楼的卧室大喊：&ldo;爸!扬扬来了!&rdo;

卧室里不见应和，倒传来急促的咳嗽声，方笠慌忙跑进卧室，俞扬跟着进去，老人摘了雾化器靠在床头，方笠正帮他拍背顺气，房间里还有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和俞扬一般年纪，正拉开抽屉找药。方笠为他介绍：&ldo;这是钱谦，你们小时候见过的。&rdo;那男人并未多言，将药和水杯递给俞扬，示意他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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