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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七里店干校原来是个看守所，因为水质太差，看守人员长年腹泻，不得不迁移别处。&ldo;那些人&rdo;指的是啥人，人人心里明白。这是杨副处长跟范副局长耍笑哩。

范培军可笑不出来，只咧咧嘴，苦笑了一下。案子办到紧关节要处，他这个破案总指挥心头的压力实在有点承受不住了，可在侦查员面前又不能表露出来。七里店干校虽说办案方便，条件可实在太差，这几天又常停电停水，暑热天气。夜里办案要点蜡烛，用水得请消防车送。更可虑的是，不少侦查员开始腹泻，分局刑侦大队赵鹏飞教导员，那是多么壮实的汉子，腹泻得脱了形，让他休息，他说啥也不干，一摇三晃地坚持办案。听旁人说，赵鹏飞只担心一件事：&ldo;现在要是在街上遭遇罪犯，肯定斗不过他!&rdo;

还有副大队长李大伟，他爹病得老（河南方言;很）厉害，送到医院已经不省人事。大伟只去瞅了一眼，又赶回专案组，虽说人在办案，那心里能不焦虑吗?赵鹏飞年逾七旬的母亲全身瘫痪已是第十二十年头了，他是个孝子，近来也不见他回家去照顾母亲，一心扑在办案上……

赵新的妻子患病，这几天该去郑州住院，赵新倒像忘了这回事似的，还是日夜在专案组指挥办案。

范培军呆呆地盯着地上，塞在嘴里的半块馍也忘了咀嚼……

一墙之隔的火葬场响起一阵鞭炮声，大烟囱忽地冒出一股黑烟。这边的侦查员们忙不迭地端盘子盖碗：&ldo;呸呸，火葬灰都落在碗里了。&rdo;范培军住的那间屋，隔着薄薄一堵墙，就是火葬场存放骨灰盒的地方，他从来没介意过。此刻看到侦查员们就着烟灰吃饭的情景，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

&ldo;姥爷!姥爷!&rdo;银铃般的叫声在七里店干校院子里响起。

正在研究案情的侦查员们一愣。

金万福&ldo;噌&rdo;地窜出屋。接着传来老金欢乐的笑声。侦查贝们拥出门外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老金的小外孙女双手捂着小脸：&ldo;姥爷，羞羞羞!&rdo;原来小她看到姥爷赤着膊，光穿条大裤头，脖子上搭条毛巾，活像做饭的大帅傅!

老金的老伴转头一看，张着嘴愣住了‐‐噫，上至局长，下至侦查员，无人不是这副扮相!老太太笑着笑着，抹开了眼泪：这么热的天气，钻在这么个地方，难为他们啊!&ldo;

自己的老头子多少天顾不上回家，烟肯定抽完了，衣服肯定脏得够呛!今天是星期天，她拐着行动不方便的腿，带着老头子最亲的小外孙女，从市区赴来。

刹时，沉闷数日的小院里响起欢快的笑声。

范培军心里百感交集。

系列案件发生以来，虽然群众相当支持公安机关的工作，但干警们也承受了巨大的社会压力。有人冷嘲热讽地把公安局叫做&lso;粮食局&ldo;;干警们走在街上，看到不少人的白眼，他们只能把委屈的眼泪往肚里吞咽。在这最困难的时候，上级领导给予了最大的关怀和支持。6月26日，市公安局第三次召开动员誓师大会，市公安局长杜国栋、政委杨丙占心情沉重地说：&ldo;此案不破，无法交代，背水一战，誓死破案!&ldo;并提了&rdo;用超常的手段破获暴力案件&ldo;的要求;次日，省公安厅王明义厅长、王济最副厅长第三次来许昌主持召开会议，召集了郑州、开封、洛阳、平顶山、许昌、周口、漯河七地市公安处、局长，再次对&rdo;67&ldo;系列案件进行&rdo;会诊&ldo;。干警们顶着巨大的压力，克服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困难，在七里店艰苦战斗。有这么好的侦查员，就是座大山，他们也能搬掉!

十四、抽丝剥茧

&ldo;67&rdo;专案组成立将近一个月了，同志们做了大量艰苦的工作。&ldo;范培军从容不迫地说道。这是专案组一次重要的案情分析会。

范培军瞥一眼笔记本，有条不紊地继续说：&ldo;市局党委提出的指导思想是&lso;立足许昌，辐射友邻&rso;。现在案件头绪较多，但我们必须拿出&lso;背水一战，不破不休&rso;的精神。今天‐‐&rdo;他抬腿看一眼目历手表，&ldo;是6月28日。在前段工作的基础上，我们必须把&lso;67&rso;案件的突破口找准。&rdo;

他扫一眼会场‐‐专案组的几位领导和侦查员们：苏振智已经年过六旬，是公安分局的老副局长，现在虽已退居一二线，但&ldo;虎老雄心在&rdo;;岳志忠原来是市局刑侦支队长，干了44年刑侦，有着丰富的经验;还有分局局长何冈岭、分局副局长赵新、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李付平、政委骆盘根……个个都是刑侦骨干。

对这个案子，范培军考虑了再考虑，分析了再分析。他一向重视侦查员们的意见，今天，他将问题交给这些&ldo;智囊&rdo;，从他们的分析甚至争论中，汲取宝贵的营养。

一石激起千层浪。

&ldo;我认为这起案件是许昌市三大流氓团伙所为，第‐……

第二……第三……&ldo;

&ldo;不，三大流氓团伙都具备枪支，而&lso;1225&rso;和&lso;43&rso;案件是专门为盗枪而作案的。据此可以排除他们。&rdo;

&ldo;有什么根据认为&lso;67&rso;案、&lso;1225&rso;案和&lso;43&rso;案有必然的联系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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