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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衍狐疑地看着我，显然不太明白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到底还是往旁边让了让，&ldo;进来吧!&rdo;

我越过他，一路往前走，踩着清凉平滑的地板，走过大厅，穿过走廊，一直走到我曾居住过的地方。

屋子还是离开时的模样，门却是半掩着，上面雕着繁盛的花丛，每一朵，都是我一刀一刀刻上去，它们战栗着它们的枝叶，就像被衍的手指触摸过的我。

&ldo;想再进去看一眼吗?&rdo;衍悄无声息地跟在我的身后，轻声问。

我把手放在那层浮雕上，冰冷的触觉，让手指蜷缩起来，又缓缓握紧。

&ldo;算了。&rdo;我笑，收回手，最后瞧了那里一眼，再转过身看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洒脱一点。

可泪水还是蒙住了视线。

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ldo;这些年，过得还好么?&rdo;我作势挠挠头，摆出一副拉家常的姿态。

衍终于移开视线，漫漫地停在不远处的墙壁上，&ldo;并没有什么不好。&rdo;极冷淡的回答。

&ldo;伤好了吗?&rdo;我又问。

他身体一僵，再次狐疑地望向我。

&ldo;天诛，是什么感觉呢?这世间能重创你的力量，一定很恐怖。倘若换作我，肯定会烟消云散，你……&rdo;我顿了顿，终于无法继续维持这种轻松写意的语气，陡然伤感，&ldo;你当时，一定很痛吧?&rdo;

衍在短暂的惊诧后，眸色变得很深很深，他抿着嘴，还是没有言语。

&ldo;有一个问题，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想问你，可一直没能问出口。我怕那个答案会将我击倒，会让我再也没有勇气留在你身边。&rdo;怎么办呢?泪水还是不住地往外涌，无论我现在多么努力地微笑，多么努力地想板起脸，装作云淡风轻或者抓狂生气，到头来，还是像任何一个懦弱可耻的小女人一样，泪流满面，&ldo;你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我时常会想，在我出现前的漫长光年里，你是怎么度过的?那时候，你身边的人是谁?也无法想象，在我之后，还会有谁顶替我的位置‐‐我已经尽力了，我耗尽了一切去靠近你，为什么你从来不肯开口?哪怕是一星一点的认可，哪怕只是一个表情一个微笑，也足够我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可你从来不给!这样好玩吗?全部憋在心里，在这里摆酷耍帅，很好玩吗?没有人会真的固若磐石，千秋万载，不灭不变，我有血有肉，也会累，也终会有绝望的那一天‐‐&rdo;

&ldo;答案，你想知道答案吗?&rdo;他突然开口打断我的话，朝我走近一步，目光如有实质，千丝万缕，紧紧地缠着我，缠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紊乱如海啸般的心跳声。它在叫嚣，它在期待着他的答案，可是那场千年的执念啊，终究不过是一朵无果的花。

&ldo;不。&rdo;我垂眸，任凭泪水滑过脸颊，渗过唇角，成得舌尖发苦，&ldo;不用回答了。我不再需要你的答案了。&rdo;

衍怔在原地，随即了然，他轻然一笑，&ldo;是吗?&rdo;淡淡的反问，掩不住的苦涩。

我抬起头，望着他宛如神祗的脸，最后一次，笑得灿烂，&ldo;衍，我可不可以……再抱你一下?&rdo;

&ldo;嗯。&rdo;他轻应，然后张开手臂，将我带入怀里。

久违的怀抱。

上一次相拥。是什么时候呢?

我竟然……想不起了。

……哦，不是想不起，而是，并没有可想的回忆。衍从来没有主动抱过我，如这次一样的拥抱，从来从来，没有过。一向是我死皮赖脸地过去，献着殷勤，撒着娇耍着赖，跳上他的座椅，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或者从背后偷袭，像一个抢不到糖果的孩子，执拗地贴着他的背，以为这样，就能尝到糖果的芳甜。

泪又出来了，濡湿了他的衣。

衍的手臂突然用力，狠狠地紧了一下，又倏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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