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饶有趣味地问:&ldo;远哥儿可醉了?&rdo;
那婆子十分得意,&ldo;老太太不知,咱们大爷这会子还面不改色呢,两位小舅爷反倒有些支撑不住了。&rdo;
顾老夫人听得笑道:&ldo;哪里是他们支撑不住,多半也是不想今个儿新郎官在喜宴上就醉了,误了今晚的良宵。&rdo;
屋里都是年纪相当的夫人们,大伙都笑起来。童若瑶及时顿住步子,这要是进去,还不被笑死。忙退到屋檐下,顺着回廊往花厅去寻周氏。
就是老太太寿辰那日,正屋里也不曾这样热闹。大伙笑一回,老太太朝那婆子道:&ldo;你们在那边也多留意些。把醒酒汤备过去。&rdo;
&ldo;二夫人已经打发厨房做了。&rdo;
老太太点点头,扭头朝顾老夫人道:&ldo;我这大媳妇样样都好,就是不爱说话,四丫头也随了她母亲的性子。&rdo;
声音渐渐远去,童若瑶深吸一口气,一抬头便见周氏正和陈妈妈在花厅里说话,屋里桌面上的东西已经清理干净。
&ldo;……夫人放宽心,不过是丫头罢了。&rdo;
&ldo;虽然是丫头,可见她也是没吃过苦的,否则……&rdo;丫头也不会如此了,这亲事到底好不好,现在还真说不清楚。
陈妈妈一边安慰周氏,自己也忍不住琢磨起来,大户人家嫁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高娶高嫁都不见得好。高嫁的到了婆家自是样样要看婆家人的脸色,低嫁的便是如此了,也莫怪周氏会忧心,不过是丫头便这样挑三拣四,大少奶奶若是这么个性情儿……
童若瑶走进来,周氏忙给脸上添了笑,&ldo;吃过了没有?那边怎么样了?&rdo;
&ldo;已经吃过了,我过来瞧瞧,小玉在那边,不会有事儿。&rdo;童若瑶左右看了看,&ldo;客人们呢?&rdo;
&ldo;有些在老太太屋里,陪着老太太和顾老夫人说话去了,其他人去园子里了。&rdo;陈妈妈道。
童若瑶见周氏面满红光,知道她吃了酒,劝她歇歇,周氏摇头:&ldo;一会子都要过去,你若是没事儿,就先回去瞧瞧那边,收拾收拾。对了,那边真的没事儿?&rdo;
怎么会这样问?童若瑶带着几分疑惑,&ldo;没事儿,我还陪嫂子说了一会子话。&rdo;
周氏看了一眼陈妈妈,童若瑶觉得不对劲,一问才知道是陪嫁丫头闹脾气,&ldo;可瞧着嫂子并没有不什么,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do;
陈妈妈宽慰周氏也道:&ldo;估模着是她们浑说罢了,夫人别放在心上。&rdo;
周氏微微一笑,不管是不是,今儿的喜宴还没完,周氏打起精神,&ldo;瑶儿先过去,我和陈妈妈去园子里瞧瞧。&rdo;
童若瑶不放心周氏,可周氏坚持,她也拗不过她毕竟是大哥大婚的日子,遂点点头和周氏一道从花厅出来。院子里还有一些丫头婆子在整理席面,瞧见她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过去,立刻又收回目光,专心致志地做各自的事儿。想来,陪嫁丫头闹脾气的事儿已经在府里传开了。
&ldo;我实在想不明白,老爷和夫人十分疼爱小姐,为何偏偏将小姐嫁来这样的人家?方才找底下的丫头打听才知道,其实这边和那边早已分了家。姐姐瞧着这边什么都好,殊不知咱们以后就是一大家子挤在那一个院子里。&rdo;夏青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大推,恨不能将所有不满都一次说完。
惠儿堵不住她的嘴,只一边加快步子往那边去,一边留意着周围,低声警告道:&ldo;这话以后还是别说了,小心咱们小姐听到了怪你多嘴。&rdo;
夏青翘着嘴,&ldo;我是不想说,只是想不明白,咱们小姐即便过了年纪,也没得非要如此!&rdo;
夏青没有跟着夫人、小姐一起来上京,自然没看到那些异样的目光,只暗示道:&ldo;你难道忘了咱们家大少奶奶的姨姐?&rdo;
夏青顿时没话说,大少奶奶的姨姐,临近出阁前夕。说好的亲事却因为对方生母过世,不得不守孝三年,可两年不到,竟然也和蒋蓉华原先说的那门亲事一个结果。她这样耽搁了两年,直到上前年才寻了一门亲,却是去续弦,去年怀上孩子,却因为继子不留神推了一把,动了胎气,八个月的胎儿还未出世就死了。由此落下病根,如今还未好全,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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