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微叹了口气,笑眯眯地说:&ldo;哎呀呀,我可是什么都没有了,长谷部还要来抢我的茶吗?&rdo;‐‐自从在发现刀纹增多的那夜他拂袖离去后,主君已经很久没有召见他了。
压切长谷部嗤笑了一声,自己动手倒了茶,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ldo;这就是你当初说的,&lso;很乖的孩子&rso;?明明一点也不乖,还很令人头疼。&rdo;
&ldo;哈哈哈哈……我也是没有想到呢。&rdo;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很无奈的样子,&ldo;初初到来的时候,确实是十分乖巧的,怎么骗都可以。现在的话……只能说是内里的恶鬼跑出来了。&rdo;
&ldo;就没想过办法吗?&rdo;压切长谷部搁下茶盏,蹙眉说,&ldo;再让她这样子玩下去也不是办法吧。&rdo;
&ldo;你是说,让她变回原来的样子吗?&rdo;三日月侧头,微微挑眉,&ldo;这可是个很艰难的任务啊。谁也不知道如何让她变回来。&rdo;
&ldo;至少,不能让她再这么玩下去了。&rdo;压切长谷部对三日月宗近低声道,&ldo;我们必须想办法了。&rdo;
&ldo;……嗯?&rdo;三日月狭长的眸子微微睁开,金色的弯月灿灿其华,&ldo;是合作的意思吗……?&rdo;
难得压切长谷部不在,阿定终于不用面对他可怕的贪心了。她不介意压切长谷部对自己的占有欲,但要哄小孩似地把这种贪心的念头哄回去,那可是很累的。
已经是夏天的尾声,天气依旧很热,蝉趴在树上死命地叫唤着,似要发泄最后的生命力。片片碧绿垂下枝头,在庭院里营建出大片的树荫。空气很沉默,鱼尾偶尔翘出水面,才能带来难得的破碎声。
&ldo;主君,要喝茶解暑吗?&rdo;门外的一期一振询问道。
阿定打了个呵欠,说:&ldo;解暑倒是没有必要,但是没有人陪着玩,真的很无聊啊。&rdo;
一期一振沉默了一会儿。
&ldo;主君……想要去玩吗?&rdo;
他问。
&ldo;是啊。&rdo;阿定回答,&ldo;但是,不是和付丧神在一起的那种玩耍。每天都那样玩耍的话,会很累的。只是想简单地放松一下心情而已‐‐不过,我知道这是奢望。一会儿,压切长谷部回来,又会把我看得死死的。&rdo;
一期一振沉思了一下,忽然问道:&ldo;主君要和我去一个地方吗?&rdo;
阿定愣了一下。
一期一振会这么主动地提出这种要求,那可是极少见的。她有些怕自己身上的刀纹,但又无可拒绝这个诱惑;只能劝自己:没事的,我能很好地克制心动的感觉。
于是,她朝一期一振伸出了手,说:&ldo;好呀。&rdo;
一期一振的目光掠过她的手掌,却不太敢上来牵,只是温和有礼地站在原处。阿定安静了一会儿,才把手掌收回来。
不知不觉间,她又把自己的手藏起来了。
在内里的自我解放之后,她已经不再惧怕将手上的旧伤疤展现给付丧神们了,因为她无需自卑。即使那群付丧神知道从前的她是下等的侍女,依旧会敬爱着她。
可是,在一期一振的面前,却……
一期一振领着阿定,悄悄走出了房间。因为要避让其他的付丧神,路线难免有些扭曲。两人躲躲藏藏地,像是要私奔似地溜出了本丸,到了外面的一片原野上。
敞开的高地时常有风吹,凉爽了许多。吹来的风满满当当都是山间绿叶的气息。一期一振走走停停,带阿定到了一条河川旁。
不宽的河流,也不深,大概只有阿定的腰那么深,难得的是河水极为清澈,可以清晰地看到底部圆滑的鹅卵石子,其间还有些断裂的木头、枯枝,几尾手指粗细的小鱼在其中游曳着。白色的云影倒映在河面上,慢悠悠地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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