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结蔓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不敢说出阴婚两个字,笑着示意她继续。
&ldo;我记得那天,裴府早早地挂起了红灯笼。不过裴老爷和裴夫人有令,不得围观。奴婢也不敢出院子,只在屋子里偷偷张望。&rdo;她很难忘记那副景象。一入夜,四处都是疹人的红灯笼,四下寂静,没有大婚该有的喧闹。顿了顿,小依继续道,&ldo;大概等过了吉时一会,便看到三少爷拉着少夫人进了院子。然后,然后把少夫人推进了房间,就将门反锁了。&rdo;
她清楚记得当时听到少夫人的求救声,一声声直击心底,令人心生同情。念及此,小依抬头望向少夫人,见眼前女子面容和善,说话温柔,愈发觉得少夫人可怜:&ldo;对,对不起,少夫人,是奴婢没能帮上忙。&rdo;
叶结蔓见小丫鬟心底善良,安慰地摸了摸小依的头:&ldo;无碍,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嘛。&rdo;
&ldo;可那晚真的很吓人,我还担心少夫人会不会有事。&rdo;小依眼底露出紧张,&ldo;就不一会,三少爷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很可怕的女人。&rdo;想到那个女人,小依就觉得背上凉飕飕的。
&ldo;女人?&rdo;
&ldo;一个浑身黑衣的女人,听说是老爷夫人专门请来的灵媒。&rdo;小依咽了咽口水,&ldo;我见她在房前念叨了什么,然后手里,手里就突然生了一团火,阴森森得很。&rdo;
叶结蔓第一次听人提及灵媒,恍然间想起来,这种人好像是专门负责替死去的人做媒,负责主持阴婚。这么想着,她脑海里突然划过什么,片刻才道:&ldo;当时三少爷也在一旁,是吗?&rdo;
&ldo;恩。&rdo;小依颔首,&ldo;等那女人将烧着的什么东西丢在少夫人房前,才与三少爷一同离去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么一点,但我有听姐姐们提起,当晚那女人进了主院,之后就房门紧闭,只有老爷夫人和少爷小姐们在场,其余人皆退了出来。&rdo;
这样的话,看来还是要找裴尧远问清楚才行。叶结蔓没有继续追问,正欲离开,突然想到这门槛上的血,便同小依道:&ldo;我方才瞧屋门有些血渍,你拿热水去清理下,莫要让别人看到。&rdo;
闻言,小依心头一惊,诧异地往屋门方向望去,果然隐隐看到一滩血褐色,吓得脸色都变了:&ldo;怎么会有血?&rdo;
叶结蔓目光晃了晃,没有多解释,只嘱咐她不要同别人提起,这才离开院子,往裴尧远的住处走去。
天色比之刚才又稍亮了些,已经偶有几个下人路过,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意外地,叶结蔓方踏进裴尧远的院子,就看到舒儿和安儿自里面出来。
&ldo;少夫人,你怎么过来了?&rdo;安儿老远便瞧见叶结蔓,快步迎上前,神色惊讶。
&ldo;我找三少爷问点事,&rdo;叶结蔓也有些惊讶,&ldo;倒是你们怎么在这里?&rdo;
安儿挠挠头:&ldo;舒姐姐说三少爷有事问我,就趁少夫人睡着的时候过来了。没想到少夫人醒这么早,身子没关系吗?&rdo;
叶结蔓摇了摇头:&ldo;我好多了。&rdo;说话间,她望了舒儿一眼,料想该是与夫人有关。
&ldo;太好了,我就知道离开那鬼屋子,少夫人身子肯定能好起来。&rdo;安儿一拍掌,开心道。
闻言,叶结蔓的神色一暗,微抿着唇没有接话。
说话间,听到动静的裴尧远走出来,见是叶结蔓,微微一愣:&ldo;结蔓?&rdo;
&ldo;三哥。&rdo;
&ldo;进来说话罢。&rdo;
裴尧远看起来一夜未睡,眼圈暗沉,不过精神比之前倒振奋了些,不再那么萎靡。叶结蔓让安儿先回去,自己边往里走,边思忖着是不是裴夫人说了什么。
&ldo;坐,我给你倒茶。&rdo;裴尧远示意了下,拎着桌上的茶壶帮叶结蔓满了上,&ldo;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事?&rdo;
&ldo;是有一些疑惑,三哥有时间吗?&rdo;
裴尧远的眉间略一踟蹰,很快又松开来:&ldo;这点时间还是有的。&rdo;
&ldo;如今裴家情势紧迫,结蔓也不知当问不当问,&rdo;叶结蔓心里拿捏不准,不好直说自己询问这些的缘由,在路上想了一个借口,此时便说起来,&ldo;我昨晚做梦,梦见了之前的婚事。梦里还有一个浑身黑衣的女子,瞧着有几分吓人。与下人无意提及,说很像是大婚时请来的灵媒。我不知此事,特意想问问三哥。&rdo;
裴尧远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道:&ldo;你梦见灵媒了?&rdo;话一出口,他又觉疑惑。当时叶结蔓人在屋子里,应当看不到灵媒才是啊。
叶结蔓掩下沉思的目光,脸色则露出不解:&ldo;不知是怎么回事?&rdo;
裴尧远之前顾忌叶结蔓的心情,不曾在她面前提起此人,也因自己想到都觉得对方实在诡异。此刻听叶结蔓问起,神色有几分踟蹰。
&ldo;如今结蔓也算是裴家的一份子。希望三哥有什么话,能告知于我。&rdo;叶结蔓担心裴尧远有顾虑,温言劝道。
裴尧远沉吟了会,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一直瞒着对方,方开了口:&ldo;其实也没什么,因为大婚的特殊情况,当时请了一个灵媒,给你与四弟主持婚事。&rdo;说着,他望了一眼叶结蔓,眼底神色难辨,声音有些沉。
&ldo;原来是这样……&rdo;叶结蔓心里暗忖,不知灵媒之事是否与纪西舞莫名其妙被弄到新房有关。这般想着,她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ldo;这么说实在有些奇怪……梦里,那个女人说想见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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