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讨厌他们，即使是比恶鬼更像恶鬼的人类我也不讨厌他们，毕竟我也是人类，对于这种情况顶多是漠视而已。

我冷眼旁观着纵生百态，却唯独不参与其中。

第4章平安京的那些事（4）

在和卖药郎一起旅行的日子里我见过了很多故事。

有为情郎化身为鬼的桥姬，也有最后杀死爱人独自离去的雪女，不过这些故事你们查一下历史典籍估摸着都能找到，所以我就不说了。

但在这些故事中也有两个让我印象深刻的，今天要讲的是第一个。

你有见过神明化成鬼吗？我有见过的。

在一个名叫香取的地方我们逗留了下来。

卖药郎常常会预感到一些事情即将发生，然后他就会在那个地方等待，直到形、真、理具备，斩杀作恶的妖鬼，或者妖鬼吞噬了人类。

在这个地方停下的时候我有问过他，是会有事情发生吗？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这些天有雨，不宜远行。”

我当时真的相信他了！

因为第二天就下起了雨。

这个村子和我们之前遇到过的村子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村民太穷了，也可能是这里的人心太过冷漠。

我是理解这一点的，毕竟连自己都活不下去，怎么可能接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外乡人。

就这一点看，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真的是有经验人士的总结。

反正作为外乡人，我和卖药郎找不到一个可以为我们提供住所的村民。

最后是当地的神明接待了我们。

虽说是接待，但这个神明也太过落魄了一点。

自己的神社都破破烂烂，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过来祭拜了，这位殿下能提供给我们的也只有不至于漏雨的居所。

我这人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知恩图报的，而且看上去这个神明很需要帮助。

无论是从祂瞎了一只的眼来看，还是从荒凉的神殿来看。

虽说我在贺茂家已经是个死人了，但凡事都给自己留足后路的我，怎么可能连一点力量都没有。

但我没有主动开口，天津神的骄傲，不允许有人类来同情他。

这夜有雨。

“人之子，你说神明因何而生？”

独眼的神明这样问我。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神明也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还是按典籍的记载回答他了:“神明因信仰而生，也因……信仰而死。”

很快这个村子会被蔓延上来的洪水淹没，这里落魄的神明就会彻底没有了信仰。

虽说作为天津神不至于死去，但少不了要昏迷几百年。

“既然我为神明，不能满足信徒愿望的话，也就没必要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