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打破这个原则。

一旦打破，他就失去了坚持下去的立场。

就算别人不知道，他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已和那些杀人如麻的江湖人没有什么两样。

&ldo;不一样！

&rdo;花满楼突然开口道。

他的话并不是继续楚留香的前言、而是继续着自己的思路，所以楚留香微微怔了一下。

但他还是有些激动地说下去。

&ldo;你和他们……永远是不一样的。

你并非因为掠夺生命而杀人，也非因为判决恩仇而杀人，你只是为了求生……&rdo;

楚留香苦笑起来，善意地拍着花满楼的手背，叹道：&ldo;你以为我没有这样劝说过自己？……也许不是不可以杀人，而是杀人要有正当的理由……然而什么才算是&lso;正当的理由&rso;？对无花来说，为了获得权势而杀人，难道不算是正当的理由吗？&rdo;

&ldo;但他……&rdo;

花满楼只说了两个字，就猛地明白了楚留香的意思。

他并不是在说，理由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恰恰相反，他觉得就算打着&ldo;正义&rdo;的旗号，也不能够任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因为正义的人一样会受人蒙蔽，受历史的蒙蔽，从而做下罪恶滔天的事。

对楚留香来说，&ldo;杀人&rdo;并不是应该由&ldo;一个人&rdo;来完成的行为，赋予人生命的是上天，那么生命也该由上天来收回。

这是一种法则。

代表上天这种法则的，应该是法律，不是哪一个人。

花满楼明白，其实楚留香自己已想得很清楚。

他和柴玉关联手杀掉石观音的事，也许可以算是生死关头不得已的举动，也许连法律也会免除他们的罪名，但他仍然承担着杀人的责任。

就是这责任令他无比痛苦，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立场。

于是花满楼也重重地叹了口气，面向着楚留香的方向，郑重道：&ldo;那么从今以后，你打算怎么办？&rdo;

楚留香似乎愣住了，沉默着不说话。

花满楼道：&ldo;你会因为杀过一次人，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以后也不再遵守你的原则么？&rdo;

楚留香肯定地道：&ldo;不会。

&rdo;

花满楼的嘴角，渐渐勾了起来，那是一个明亮而欣悦的笑容，他就像是能够看到楚留香的脸一般，深深地望着对面微笑。

然后他道：&ldo;犯罪之人尚且可以改过自新，你为何不能继续坚持你认定的事？难道大和尚吃了一次荤腥，就不容于佛门，必须还俗了么？&rdo;

楚留香还是没有说话，但目光已变亮了，看向花满楼的时候，就满满地带着感激。

花满楼似乎能感受到那种目光，轻轻动了一下，脸却有些红了。

他又笑着说了一句话。

&ldo;你是楚留香。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