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书摇头:“先吃饭。”他从玄关走过来,去洗手,路过餐桌的时候江屿眠顺手缺了一角的披萨往他那里送:“吃吗?还行。”林鹤书被他拦下,看了眼离自己大约还有十公分的披萨:“你平时是这么喂帕帕的?”江屿眠意识到这样直接把咬了一口的披萨递过去,似乎有点越界,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可以共享同一份食物,但人和动物不同,这样明晃晃带着牙印的东西,不是简简单单分享食物四个字可以概括的。撇去暧昧这一层,这种行为多少有点儿没分寸。反过来如果林鹤书这样做,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他在“没分寸到底”和收回手之间犹豫了一秒,林鹤书已经倾身在他的披萨上咬了一口。江屿眠后知后觉,他刚刚递得太远了。披萨是十寸的,一片拿在手里也不至于两口吃完,林鹤书去洗手,江屿眠看看手里的披萨,咬了一口,也没什么排斥感。于是林鹤书洗过手坐下之后,江屿眠还是时不时跟他分享,一会儿这里这里肉多一会儿这里芝士厚的,分享完几块披萨后,重新充能的大脑才忽然转过弯来:“你刚刚,是同居的意思吗?”他已经做好准备,即便林鹤书不是这个意思,也要让他是。但林鹤书点头了。“嗯。”他们头一次这么明确地说这个话题,比预想中更顺利。江屿眠当然高兴,但他没忘这同居怎么来的,不太放心地看了林鹤书一眼:“我那边,还有点事。”林鹤书的表情并不意外:“猜到了。”“怎么猜的?”“帕帕没跟你回来。”江屿眠哦了声:“你想它了吗?它坐飞机有点麻烦,正好要训练,就养在庄园里了。”“你们一起上台?”“不然我带它干什么?帕帕是特邀模特,有工资的。”江屿眠兴致勃勃地给他看帕帕的训练视频,“你要是感兴趣,到时候定个闹钟,我找人直播给你看。”一天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吃完晚餐,江屿眠早早上了床。自己早睡不算,还要拖着林鹤书一起,振振有词:“你那期刊杂志什么时候不能看,我后天就要走了,你怎么不多看看我?”林鹤书放下手里的书跟他一块儿回卧室,只留了一侧的床头灯。真躺到床上,他又睡不着了。该做的事已经做过,就算他想再来一次,林鹤书也不会同意,于是闭着眼伸出手在被子上面摸索,摸到了一只手,拉起来捏在手里,一会儿挠手心,一会儿捏手掌,一会儿又十指相扣。林鹤书任他玩,但一只手翻来覆去的也玩不出什么花儿,没多久江屿眠睁开眼,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比。林大夫的手比他略大一点,瘦削有力,经络分明,可以靠触感去辨认,江屿眠一条一条地摩挲感知过去,指尖碰到几条明显要比皮肤粗粒一些的细小的痂痕。他举起来,放到灯光下,眯起眼仔细辨认,确认了是伤口:“怎么弄的?”“带了几个学生,上课的时候针划的。”正常针灸不会留什么痕迹,这明显是拔针的时候没拔好,江屿眠有点生气:“老师要自己当教具的吗?”“嗯,以后不当了。”江屿眠还没消气:“你怎么开始带学生了,医院里安排的?”虽然林大夫很优秀,但中医这行就是越老越香,林鹤书在医院里属于“普通门诊”,口碑不错,但带学生这种事,除了之前因为意外被分配到他这来的唐晓悠,江屿眠还没见过别人。“跟学校有点合作。”他简单解释,“不是说困了?”“你不要转移话题。”“只许州官放火?”林鹤书轻笑一声,抬起被他握住的手,反手扣住他的,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又妥善地放回被窝里。江屿眠滚看半圈,又支起身,扑在他身上,几乎脸贴脸,他的影子落在林鹤书脸上,林鹤书曲起手指,碰了碰他眼底,轻声道:“黑眼圈,好好睡一觉。”江屿眠一向看重外表,原本是想干点坏事,闻言立刻闭上眼,埋头应声,但还是没从他身上下去,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林鹤书搂着他,轻轻拍他的背:“机票买了吗?”“没有,到时候再说,买不着就再呆两天。”“短假期?”“算是吧。”江屿眠声音懒懒的,有些含混,加班几天之后趁老板不在工作室的人集体摸鱼,说起来他还不算是员工,摸鱼摸得远一点也情有可原。林大夫手底下有真本事,碰到就知道他哪里不舒服,捏了捏脖子两侧接近肩膀的位置,江屿眠舒服地轻哼一声。“以前周末你不会回来。”他说的是留学的时候,那时候周末能做的事多了,跳伞潜水滑雪飙车,没有他不玩的,一周两天的休息时间还不够他发挥,更不可能乘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国。“你要跟我翻旧账吗?”江屿眠被他按得昏昏欲睡,还不忘恶人先告状,埋着头,闷声闷气地说。“没有这个意思。”林鹤书摇头,知道今晚注意力是别想从江屿眠身上移开了,把手边的书房到床头,“别趴着睡,躺好。”江屿眠躺好,他原本就困,林大夫按摩舒筋解乏,他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的时候林鹤书已经不在,用水杯给他压了张字条,上半部分是早餐在蒸箱和豆浆机里。下半部分是:书房桌上有份文件今天要邮寄出去,十点左右快递员会上门取件,取件码是7562。明明可以发信息打电话,他偏偏留字条,但江屿眠有点儿喜欢这样的方式。他拿着字条,视线转了一圈,锁定在床头的书上。昨晚林大夫睡前看的书,拿来夹纸条刚好,拿到手里才发现那是本法语教材。林大夫上学的时候就是学霸,他成绩一向不如林鹤书,现在风水轮流转,难得有可以指导他的机会。中午林鹤书回来,他就拿着教材问:“你在学法语?”“嗯。”“怎么忽然想学法语?”“有个交流项目。”“医院里组织的吗?”他江屿眠然想到上午寄出去的文件,那是一份项目规划书,主办单位是西府大学,没等林鹤书回答,他紧接着又问:“你昨天说带学生,跟这个有关系吗?”他要问的其实不是这个,林鹤书知道,所以没有回答。江屿眠紧紧盯着他,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许多东西,林鹤书手上的伤,跟学校的合作,出国交流的项目,得知他要出国之后林鹤书奇怪的态度,甚至于他一开口就可以全部拿出来的积蓄。所有的线索串连在一起,最终的答案指向他。“你是打算出国发展?因为我吗?我没打算一直在那边,你学的中医,你……”“只是一个交流项目。”林鹤书打断他,注视着他,“它可以有后续,也可以没有,不管有没有,路是人走出来的。”话是这样说,但没有人会放着坦途不走去走荆棘小道。显而易见江屿眠的选择范围要大得多,优渥的家境让他有游戏人间的资本,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在哪里发展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区别。林鹤书并不因此理所当然地要他单方面迁就,明明他从会说话开始背药性歌,从认字开始学本草纲目,他的人生有既定轨道,现在却要走出这条轨道。江屿眠不会傻到以为这真的和他无关。林鹤书口中不太有甜言蜜语,他只有说一不二,他说没有第三次,不仅仅是跟江屿眠说,也是对他自己说。那是相守一生的承诺。江屿眠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排解的情绪,堵住了嗓子,他说不出话,只好捧着林鹤书的脸亲上去,但亲吻不足以表达他。他的心跳依旧很快,脸蛋发烫,不知该说什么,在行动面前,语言总是苍白无力。林鹤书大概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亲吻他的手,拉开了一点儿距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为此感到负担。”江屿眠还是那副表情,林鹤书玩笑道:“万一不顺利,还能靠江总接济。”他把话题带回到日常生活上来:“午餐想吃什么,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你瘦了很多。”林鹤书的指节轻轻擦过他的脸颊,江屿眠反手捂住,他脱口而出:“我们结婚吧。”话一出口,豁然开朗。这是江屿眠从前没有想过的,他在做自己从前不理解的选择。林鹤书不置可否:“你从前说,爱情和婚姻无关。”江屿眠的原话是:“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因为婚姻和爱情各论各的。”爱情的存在与否,延续与否,和婚姻无关,这不是一对戒指或者一纸婚书可以保障的,可以被保障的只有财产。“现在呢?”“现在还是这样。”江屿眠诚恳地说,说完忽然转身小跑进衣帽间,再出来手上多了一对戒指,他看着林鹤书,认真地说:“婚姻和爱情没有关系,但是结婚有。”“我现在被爱情冲昏头脑,被你迷得五迷三道,就想跟你结婚。”“你要负责,林大夫。”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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