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们是在王府服侍的体面人,比起我们这些人来,又是不一样的。自然更清楚里面的轻重缓急。&rdo;张三恰到好处地吹捧了周四一下,周四面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接着就叹气:&ldo;这信,还是难办啊!&rdo;
&ldo;其实我这有个主意。&rdo;张三见周四为难,凑到周四耳边道:&ldo;你就写封信回去,含含糊糊地说了,接着又说,因为不是什么很确定的消息,也是私下打听来的,还想在这京城继续打听,如何?&rdo;
这个主意也不是什么很差的主意,周四在那沉吟,客栈的伙计已经把晚饭送来,也就在石桌上摆开,张三和周四就着石桌吃了一顿,吃饭时候,张三对周四察言观色,明白了周四是怎么想的,也就旁敲侧击地让周四该怎么写信。
周四一边在心中思索,一边和张三吃饭,两人饭毕又喝了一杯茶,张三也就告辞,这一回周四吩咐小厮送张三回去。张三怎么不清楚周四这举动是为什么,也就谢过周四,和小厮一起出去。
小厮和张三一边走着,张三也就对小厮问长问短的,知道小厮是周家自己的下人,并不是王府内服侍的。张三不由感慨地道:&ldo;果真还是藩地里面的亲王过的舒服,连管家都有自己的下人。&rdo;
&ldo;若没有几个服侍的人,这说出去也不像样。&rdo;小厮见张三说话和气,也就笑着和张三接话,张三点头:&ldo;说的是,这各家不一样。&rdo;
&ldo;再说了,这王府毕竟是王府,掌权的还是那些大内侍和嬷嬷们,像我们家四爷这样的,不过就是在外面跑跑腿。这排场哪比得上王府别的人。就说王府的账房,生意不但做的大,自己的外甥女还嫁了个知州,还是王爷做的媒,那是哪世里修来的福气?&rdo;
两人一路说着,就到了张三家的巷口,张三抬头望了一眼,就对小厮道:&ldo;巧了,李哥的侄儿,今儿又过来探望他了。&rdo;
这是多好的机会?小厮看见一家门口果真站了个内侍打扮的人,小厮眼睛一亮,就要走上前,被张三拉住:&ldo;你这是要去做什么?&rdo;
&ldo;我们家四爷,正想着要进宗正府呢,这会儿既然有宗正府服侍的人在这里,正是好机会。&rdo;小厮解释着就又走上前,张三唇边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接着就高声对那内侍道:&ldo;侄儿又回来了?&rdo;
&ldo;得了点东西,想着我也是没用处,就送过来给我叔叔。&rdo;那小内侍说着,就瞧着那走上前的小厮,对小厮皱眉:&ldo;你是谁?&rdo;
&ldo;我,我家主人是在楚王府里服侍的,正想寻个宗正府里的人打听,想……&rdo;小厮话还没说完,那内侍就变了神色,推了小厮一把:&ldo;这样的大事,哪是我们能说的,走了走了。&rdo;
说着小内侍就匆匆离去,小厮还要追上去,被张三拦住:&ldo;你这会儿去,也是没用的,倒不如回去后就依了我的话,先写信回去,然后再说要在京城中好好地打听,免得再出什么岔子。&rdo;
说的也是,小厮忙对张三行了一礼匆匆离去,张三还在荷包里面摸出一块碎银子打赏了小厮,这才站在门口看着小厮离去,李四从院子里面晃出来,对张三道:&ldo;如何?&rdo;
&ldo;这圈套,别说那么一个乡下来的藩王管家,就算是藩王本人,只怕也跳不出来。&rdo;张三的话让李四笑了,接着李四就叹气:&ldo;只可惜,我们哥俩好好的快活日子,等这事完了后,就要往他乡外府躲段时间了。&rdo;
&ldo;拿人银钱,替人消灾。再说,也不过就是躲上年半。&rdo;张三倒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李四点头:&ldo;说的是,横竖还给我们接来两个人,说要看起来像一家子,横竖酒肉吃着,女人睡着,天塌下来也是郡王顶着,我们先快活去吧。&rdo;
张三也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进了院子。小厮从张三这里一溜烟地跑回去,和周四禀告了方才在李四家院子门口遇到的事儿,周四听完就呆呆地坐在椅上一言不发。
小厮有些惊讶:&ldo;四爷,您怎么了?&rdo;
&ldo;我命苦啊!&rdo;周四说了这四个字就放声大哭起来,小厮这会儿更吃惊了:&ldo;四爷,王妃命我们来打听消息,这会儿也算打听的实在了,您怎么还觉得自己命苦?&rdo;
&ldo;我祖父、我爹,他们都是在楚王府里服侍的,靠着楚王府这棵大树,吃香喝辣没有任何忧虑。结亲结的也好。可是这会儿,我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事儿了。&rdo;说着周四哭的更伤心了。小厮吓得给周四跪下:&ldo;四爷,就算世子没了,楚王府也还在啊。&rdo;
周四抽出帕子给自己擦眼泪,听到小厮这话周四摇头:&ldo;你不懂,你跟前不懂,世子没了,楚王府就算还在,和我们也没多少关系了。&rdo;说着周四就捶着胸口:&ldo;我的命好苦啊!我的第四房姨娘去年才讨回来,才有了身孕,原本我还想着,等到他长大,就让他依旧在王府服侍啊。这会儿遇到这样的事儿,还想着什么服侍不服侍的事儿?&rdo;
小厮跪在地上摇晃周四的膝盖:&ldo;四爷,四爷,您也不用太伤心,您还是先给王妃写信。&rdo;
周四这会儿哪还有什么给王妃写信的心思?罗顷没了,楚王府很有可能落在东平郡王的手上,到时东平郡王那边会派人来接收楚王府,这些在外面打理楚王府事务的人,只怕会被东平郡王当做立威的对象,开始铲除。
不,还有办法的,于是周四猛地跳起来:&ldo;明日我们就去给东平郡王请安。&rdo;
&ldo;四爷,这,这是为什么?&rdo;小厮的话让周四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ldo;现在先把东平郡王伺候好了,若等道以后,东平郡王对我也不会那么狠心。&rdo;
&ldo;那信,还要不要写?&rdo;小厮的话让周四更加烦躁了,一脚踢在小厮胸口:&ldo;这信,总要等到见过东平郡王后再回来写。&rdo;
说着周四的手就握成拳,明日见到东平郡王可要好好地巴结,然后请教这信该怎么写,好让东平郡王欢喜。周四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了人去给东平郡王请安,东平郡王听到贴身内侍前来禀告,晓得昨儿的话,周四是扎扎实实地相信了,所以才来讨好自己,鼻子里面不屑地哼了一声。内侍听到东平郡王这声不屑地冷哼,忙对东平郡王道:&ldo;这么说来,就不见了?&rdo;
&ldo;怎么能不见呢?见自然是要见的。&rdo;东平郡王的模棱两可让贴身内侍更摸不着头脑,东平郡王过了会儿才道:&ldo;不过也不能这样随便见了,总要凉一凉他。&rdo;
正文一百二十六章消息
第一场秋雨落下时候,琼竹和罗顷并肩站在窗前看雨,琼竹不由笑着道:&ldo;我前儿出去,见这院子旁边还有好大一片空地,还和顾嬷嬷商量着,不如寻点种子,等春天的时候撒下去,到夏天,就能吃自己种的菜了。&rdo;
&ldo;在宗正府里面种菜,你倒想得出来。&rdo;罗顷嘲笑了一句,琼竹瞪罗顷一眼:&ldo;什么叫想的出来?王府内我见也有一块菜地,而且还不小,也不晓得是谁种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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