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钱不够分啊!老娘怎么办?&rdo;
&ldo;多要的给三弟,把老娘丢给他婆娘管。&rdo;
&ldo;那就180,多的三十万当咱娘的生活费。&rdo;
&ldo;要是哭得噎了气就再好……&rdo;女人急促的声音打断男人的说话,语气愤怒:&ldo;大哥你说什么胡话!&rdo;
&ldo;怎么就是胡话了?爸的事还不是故意的。生前不给儿孙造福,要是死了能造点福也算他们功德圆满了。&rdo;
&ldo;你小声一点!走走走,亮子已经到门口了。&rdo;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后,楼梯间只剩下死寂般静谧。
饺子站在原地,身体忍不住颤抖,缓缓蹲下身抱着膝盖,空空的楼梯间只听得见她重重的呼吸声。
楼梯间里的黑暗已经不再令她害怕,至少它没有灵魂,一动不动黑得真实明白。
过了一会,她退回21楼,坐电梯下到1楼,排在双层电梯的长队后面,安安静静的。到了22楼,刚出电梯,就听到一阵喧闹,不少病人倚在病房门口探着脑袋往转弯处望。她走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被左右推搡的夏名。
他剪了头发,表情隐忍不发,和几个男保安一起将一个脑袋垂得很低的女医生护在后面。
他以往的傲气在这群人哄哄闹闹的不讲理中显得非常无用,像个手无缚鸡之力遗世漂浮的穷秀才,又像湖心被疾风吹来吹去的草芥。
这一幕她看得很心疼。平时有多孤傲不逊,此时就有多力不从心。这都不应该是夏三滥的风格,遇到这种事就应该怼回去,不管是阴损的招还是强劲的拳头,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这样无处可依,这么惹人心怜。
当他眼疾手快挡下挥向女医生的拳头时,他只是深深地一皱眉,表情严肃地低语说了句什么,就没了。
看到这,她才察觉自己的指甲扎得掌心生疼,一群从电梯里奔出来的保安和警察吹着哨子拿着警棍。从她身边像风一样经过的人里有一个很眼熟的,正是上次因为赵延的事接触过的严警官。
警察支着警棍分开两群人,视线开始明朗起来,嘈杂的一切中她只注意到夏名低头轻拍了衣服上的灰尘。他穿着那件他爱透了的白大褂,也穿着那件白大褂上许许多多的迫不得已。
混乱中,站在严警官面前的男人矮小肥胖,面相憨厚老实,可声音一出她就觉得恶心,粗犷的嗓门和挑衅的语气和楼梯间那个男人如出一辙。
&ldo;苏医生已经做了她作为医生应做的所有事。&rdo;夏名嗓音低沉。
&ldo;我们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失手害死了我爸后来推卸责任!我爸是活着推进手术室的,怎么一出来就说没气了呢?我一定要讨个说法!&rdo;
&ldo;您父亲送过来时脑干出血量达19毫升,已经严重压迫到了呼吸循环中枢。苏医生的操作也没问题,辅助呼吸、降压控血都是在尽最大的能力抢救您的父亲。如果你们有任何怀疑,我们随时可以找公安部门做鉴定。&rdo;夏名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ldo;你们不是医生吗?人都没救活还说尽了力!反正你们懂行你们怎么说都行,我们不懂行的只能闷声吃亏!我爸身体一直很好,就是你们这群黑心的医生给害死的!&rdo;那个尖细女声的主人是个瘦削的女人,皮肤蜡黄无光。她说完后脚边趴在地上的老人蓬松着头发,带着哭腔来回重复着一句话,&lso;我可怜的老头子啊真可怜呐&rso;。
饺子浑身颤抖,箭步上前夺过保安大哥手里的喇叭,壮着胆大声说:&ldo;你以为医生是耶稣还是观世音?人身体结构那么复杂,你说你爸一直很健康怎么突然就脑出血了呢?你怎么解释!骂医生就是尽孝了?生‐‐&rdo;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扼住,身体被往后拽。夏名用充满警告的眼睛狠狠瞪着她:&ldo;闭嘴。&rdo;
她强力挣脱但毫无作用,索性放弃挣扎,不用喇叭继续说:&ldo;生前不好好照顾,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期才送来你们怀的什么心思自己心知肚明!医生不是有回天之术的医生,如果是她医术不行你骂无可厚非,但若是因为你们心怀不轨,故意延迟抢救,那你们就是杀人。&rdo;她在夏名怀里像条离水的鱼似的死命挣扎。
为首的男人气得不轻,青着脸粗声道:&ldo;你他娘是谁!&rdo;
她利齿咬在夏名捂住她嘴的手掌上,用力了近十秒他都像是不知道痛似的不撒开。
她气红了眼,老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张正义你特么做什么拦路虎!他们这种恶人就该被教训!她不屈不饶眼神对峙了好久,最终夏名无奈地放下手来,环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按在背后,尽可能让她远离他们。
&ldo;我是你祖宗可以吧!我刚刚在楼梯间已经听到你们的对话了,还录了音,分赃计划都在里面。我跟你们说,我这人什么都不大就是胆子大,不怕闹事,检察院法院都是门清的亲戚,到时候别一分钱没捞到反而把自己搭进去。我劝你们回家麻溜给老人做份体面的白事,别在自导自演假孝顺!我呸。&rdo;
严警官赫然盯着她,&ldo;丫头你有录音?&rdo;她点头。电视看得多了,遇到那种情况总觉得会有用。
警察确认了她的录音材料可用后,人群奇迹般的疏散了。夏名催促其他医生回归工作岗位,转身拍了拍巧巧的肩膀:&ldo;这事你没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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