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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美术刀,在大桥的栏杆上小心翼翼地刻着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习惯于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刻东西,或者一句话,或者一个表情,只要能用美术刀一笔一画地刻着,我的心里就会有莫名的满足感。
一刀又一刀,狠狠地,这样的力道会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李梅,不得好死!
张瑞泽,不得好死!
这两个人是我活到现在最恨的人。
一个扼杀了我的单纯美好,一个侮辱了我仅有的自尊。
有时候他们就好像如来佛祖一般,把我这个不会七十二变的孙大圣压在五指山下,让我永世不得解脱。
晚上八点多起风了,大桥上的风呼呼地吹,我的脸开始僵硬,一丝表情也没有,我收起我的美术刀开始往家走。
很奇怪,我突然很想赤脚走路,于是我就把鞋子脱下来,抱在怀里。
光着脚走在满是玻璃和小石子的马路边缘,脚心立马被硌得生疼,揪心。
鞋子是路边摊上那种十块钱一双的布鞋,很容易脏。
而它一旦脏了就会显得破旧极了,灰色的布料上零零散散地点着一些油渍。
每次在学校我都不敢把脚在人前伸出来,我会让又长又肥的校服裤子遮住大半个脚面,这样才敢站在操场上和大家一起做操。
路过小公园时我又看见了张瑞泽。
他正坐在我每晚都坐的长椅上左顾右盼,我的脑子里忽然不知廉耻地冒出一个怪异的念头:他是在等我。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踢出脑外,像只受了极大冲力的足球,飞出球场,不知去向。
他在我看见他的同时也看见了我。
他的眼神和半个脸庞被路灯的阴影藏了起来,我看不到他是怎样一种神情,但他朝我摆了摆手,意思好像是让我过去。
我想无视他往家走,却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想到了破烂的居民楼,想到了小区里随处可见的垃圾和腐烂的蔬果散发出来的恶臭。
如果我这样走回属于我的破烂的家属区,他一定会紧随其后跟去一探究竟。
我不能让这一切展现在他面前。
见我没有动,他起身向我走过来,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后就开始往下游走。
他看见了我怀里抱着的破鞋,看见了我光着的脚丫子,以及脚上被石子和玻璃弄伤的痕迹。
他在我面前站定,蹲下身示意我爬到他背上去。
我诧异地退后几步,结结巴巴地说:“你要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一把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拽了回来,然后把我像麻袋一样扛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扛到了长椅上放下,他放下我后就开始检查我的脚心,像实习医生一般。
我紧张地看着他,不叫喊也不动,任他把我的脚托在手里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