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笑,顿时引来不少目光,但那些目光很快又收了回去,重新落在詹雅婕的脸上。 明明是太平间,却吵得宛如养鸡场。 两边人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肯示弱和罢休。 太平间又在地下,吵得不行了也只引来了几个管理人员,然而根本没用,场面还是非常热烈,大有爆发的苗头。毕竟涉及自己的利益,没有人愿意让步。 就算詹雅婕占理,也没人肯认这个理。 “太难看了。”宫鹤忽然说。 尤涟饶有兴致地点点头:“是很难看。”但他看得津津有味。 豪门是非多,眼前这状况就是是非之一。 有些事情并不只以对错来评断,其中还混杂着其他复杂的东西,比如人心,比如面子。 按照以往的规矩,在外的情妇和私生子都会得到一笔钱,就算不给,也不会把给他们的东西收回去,因为这样“太难看”,爽是很爽,却失了当家主母的气度,也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而且小人难养,现在也许看不出,但日后就不一定了。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眼前这么多人,指不定哪一个在未来就成为了大祸患。 再者,尤家比较传统,一代代下来遗嘱都有了“模板”。 有了“模板”对比,眼下遗嘱的安排又有谁能接受得了?所以之前才会一直没人冒头,现在又一窝蜂地全涌过来。 尤涟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沸沸扬扬的场面。 詹雅婕有保镖护着,她的两个儿子也又高大又有气势,可到底比不上尤正勋的“情人和私生子大队”,气势上还是被压了一头。 但仔细看,詹雅婕不仅没有一点示弱,反而神采奕奕,眼睛里仿佛有光。 她似乎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不但没有让保安、保镖把这些忽然涌进来的人清走,反而一句句地不停回应,死死占领道德最高点,把眼前这群人说得面红耳赤,群情激愤。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推车上,尤正勋还直挺挺地躺在上面。 本该死者为大,但此刻没有人注意他,也没有人为他哭一声,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来的,都被带进一点即燃的气氛,一个个脸红脖子粗。 尤涟微歪着头,看着眼前荒诞的场景:“你猜会不会打起来?” 宫鹤轻笑了声:“你想看他们打起来?” 尤涟笑着抬头:“我看戏的心思很明显吗?” “我能看出来。” 尤涟没说话,只笑了两声。 他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不会对詹雅婕和翁甜做什么的,但有时候看她们不高兴,他心里也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舒畅。 就这样闹下去吧。 谁也别想好看,谁也别想一尘不染。 詹雅婕刚才说的话的潜台词他也差不多明白,不过是想让翁甜大起大落,把极致的绝望和兴奋都感受一遍罢了。 只因为她不想让翁甜好过。 “肯定会打起来的。” 尤涟低头,输入警察局的电话,“待会矛头一转,告诉所有人我是alpha,翁甜就瞬间成了靶子,那些人会觉得自己被翁甜当枪使了,怒火就会转移到翁甜身上。” 尤涟按下拨号键的同时,从宫鹤怀里坐了起来。 他拉住宫鹤的手:“我们走吧。” 电话拨通,他们手牵着手往喧嚣相反的方向走,没有回头。 “喂,是警察局吗?” “这里是一院太平间,这儿有两拨人吵起来了,可能会打架,麻烦你们派人过来看一下吧。” 挂掉电话,尤涟张开手伸了个懒腰。 “还是我哥机智,看了眼就走了。” “要不是你妈过来,我们也早就回去了。” 宫鹤把尤涟的手一块揣进口袋里捂着,“现在呢?去做什么?先去车上睡会,还是直接去看日出?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走出医院大厅,寒冷的夜风猛地吹上面颊。 喧嚣和吵闹声在耳边消失,尤涟看到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从医院大门那边走过来。 医院旁边就是警局。 尤涟深吸了口气,空气里的凉意一下冲进肺腑,大脑和胸腔里乱哄哄的东西都在瞬间被赶跑。 他眨了眨眼,眼眸略微有些空洞,但很快又凝了起来。 “是你们报的警吗?”身穿警服的人很快来到身边。 尤涟摇了摇头:“不是。” 看着身穿警察们从身旁鱼贯而入,尤涟忽然对宫鹤道:“我现在一点都不困。” 宫鹤说:“那就去看日出?” “好啊。”尤涟看着漆黑的夜空,又深呼吸了一下气。 然后转过头,冲宫鹤露出大大的笑,“把车开到看日出的地方,然后接吻和做爱吧。” 去他妈的尤家,全都滚蛋吧! 凌晨四点,夜深露重。 尤涟只开了一点窗,逼人的寒气就从缝里钻了进来。 “不冷吗?” 尤涟摇头:“不冷,透透气。” 窗外是墨一样的黑,周围树影幢幢。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宫鹤口中那个很适合看日出的地方——南山公园。 南山公园是龙城著名的5a级景点,范围非常广,不仅有可以泛舟的自然湖泊,也有沿湖而建的度假村和温泉旅馆,以及一座海拔六百多米的延绵青山。 青山又名红枫山,以漫山遍野的红枫闻名。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红枫山的半山腰。 说是半山腰,实际他们要去的地方比山腰还要低许多,车子可以直接开上去,沿途有地方停泊。 路不平坦,微微有些颠簸。 尤涟跟着车子轻轻点着头,慢慢慢慢就点出了一点困意,他打了个哈欠,身体想睡但他的脑子又抗拒睡眠,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而不是这么睡过去。 “还有多久到?”尤涟问。 他的嗓音不再清亮,带上了点软糯含糊,眼皮也微微耷拉了点。 宫鹤快速看他一眼:“困了?” “有一点点,但是我不想睡。”尤涟把额头抵在窗户上。 “太阳不会这么快出来,眯一会也没事。” “不眯。” 宫鹤挑眉,转头看了尤涟一眼:“困了为什么不睡?” 尤涟揉了揉脸:“脑子里还是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 尤涟随口道:“在想待会用什么姿势。” 宫鹤:“……”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问。 其实尤涟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说乱吧也有点乱,说空吧又有点空,一会眼前冒出詹雅婕那双兴奋泛光的眼睛,一会晃过翁甜那张咄咄逼人的面孔,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孤零零躺在停尸床上的尤正勋。 明明人已经离开,思绪却还在太平间停留。 有种割裂的感觉。 所以他迫切地需要做点什么,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彻底压过去。 没过多久,车子猛地震荡了一下,从路上开到一处崖边。 停车熄火,宫鹤扭头对尤涟道:“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保险带解开的声音响起。 指腹按上某个开关,轻轻的一声嗒,车内陷入浓黑的同时,两瓣温热的软唇略显急切地贴上了宫鹤的唇角。 怀里一重,宫鹤无声地勾起嘴角。 他揽住尤涟,回吻的同时单手解开了保险带,还把车座也放了下来。 三月的天渐渐回暖,但夜里还是冷的。 又在山腰,周围除了茫茫的夜色外,就是充满着凉意的缥缈白雾。 只有车里是热的,而且越来越热。 车窗上布满着白色的水汽,像是要把车内和外界分隔开来。 “唔。”尤涟酡红着脸,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他一只手攥紧身下昂贵的皮质坐垫,一只手有些不太稳地抬起,在贴近窗户的时候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又改成五指张开。 手晃来晃去总对不准位置,尤涟只好压着声道:“你先别动,先别动。” 温柔的吻落在尤涟颈后的腺体上。 宫鹤压着声问:“你要做什么?”说完他抬头看了眼,不等尤涟回答就伸出手,骨节分明的大掌盖在尤涟手上,强制性地让两只手同时按上了充满水雾的玻璃。 接着放轻力道,又让手指自然地顺着玻璃往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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