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叩响了门。 门里没有动静。 “兔崽子,开门。” “再不开门,你爸爸出事了可别怪我。”祁骁拿起了惯用的伎俩。 这句话好像起到了一定的威慑力,果不其然,软软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两颗小鹿眼,偷瞄外面的大灰狼蜀黍。 祁骁把药箱露给软软看。 软软害怕祁骁,但潜意识里也知道,祁骁应该不会拐卖他。 毕竟,以前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 “我耙耙,生病病了,你不许再欺负他了。” “嗯。” “那你能治好他吗?” “嗯。” “那你……那你拉钩,如果做不到,你就变成大灰狼。” 软软把一只手伸出门外,露出小拇指。 祁骁眉头微蹙。 他才不做这种幼稚的动作,谁做谁是狗。 “唔……咳、咳咳。”屋里,传来了青年虚弱咳嗽的声音。 “快点。”祁骁伸出小拇指,草草拉了拉软软的小拇指。 与小家伙不经意的拇指触碰,祁骁拉完钩,一瞬失神。 小崽子的小拇指又小又软,差点没勾住,白里带着淡淡的粉色,小巧可爱,竟让男人生起了一种莫名的保护欲。 “你进来吧。”软软推开了门,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祁骁,还带着警惕。 祁骁走进屋里,一眼就看到了温时初。 青年坐在冰凉的地上,身体被软软披了干燥的外套,身体因为咳嗽,虚弱地颤抖着。 祁骁走近,抱起昏迷中的青年,才发现温时初里面的衣服都还是湿的。 黑色迈巴赫在雨地里打着双闪,祁骁轻车熟路地抱着温时初,走到门口时,感觉到有一股小小的力度在扯他的衣服。 低头,软软双手紧紧扒拉着他的衣服下摆,神色紧绷。 “你……不准偷窝爸比。” 与祁骁那双冰冷透寒的目光相对,小家伙吓得寒毛直竖,但还是没撒手。 “总之不许。” 外面的雨很大,现在送去医院说不定会造成二次淋湿而导致病情加重,祁骁想了想,转身,把温时初抱进了卧室。 软软赶紧关上门,屁颠屁颠地跟着祁骁。 小出租屋的卧室没有门,唯有一扇布帘阻隔,小家伙刚钻进卧室,就看到自己的爸比露出了一条白胳膊,上衣已经被大灰狼剥掉。 “你……你干什么?” “出去,小孩子别看。”祁骁冷声道。 软软壮着胆子没走:“你干嘛扒我爸比衣服啊?” 小小的崽子脑海里浮现出一条大灰狼在进食前,把猎物活剥了的画面,小身体吓得一哆嗦。 祁骁没回,从衣橱里找到一件干净的衣服,给温时初套上。 祁骁又将温时初下面的湿裤子褪去,翻找干净的裤子。 偶然间,看到了角落里一条通体黑色、前面带一朵小黄菊的内库。 这是当时在祁家老宅时,他给温时初的。 情侣内库。 没想到温时初还没扔。 祁骁晦暗的眸光掠过一道暗光,把温时初擦干,换好了下面的服饰,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男人做得很专注,以至于并没有察觉被子底部凸出来一小块,而门口的小崽子已经不见了。 祁骁去拿吹风机。 可是当把吹风机插上电后,祁骁开始犯难了。从来都是别人给他吹头,这还是他嘴对嘴喂药 “怎么了?烫到你了?”祁骁吓坏了,见温时初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拔了吹风机插头,大手扒拉温时初的头皮,看有没有烫伤的。 “唔……咳、咳咳……”生病时的青年最为虚弱,忽然哭得又厉害了些,口齿不清,身子蜷曲起来,下意识地想要自己抱紧自己。 “小初,你别吓我!”祁骁拍了拍温时初的脸,以为是烧糊涂了,赶紧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退烧的特效药,就着水塞进温时初嘴里。 然而药片刚塞进嘴里,就被温时初给吐了出来,嘴里吃语,声音小得听不真切。 温时初的额头很烫,想必是今天淋雨的缘故。 温时初今天光顾着帮小家伙挡雨了,怀里的崽几乎没沾几滴水,可温时初自己,回到家时后背已经浸得透湿。 祁骁弯身,屏住呼吸,耳朵贴在温时初的唇边,想听听温时初到底想说什么。 颤抖紊乱的呼吸声,钻进了耳蜗深处。 “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 “就我没有……” 祁骁微微怔住。 温时初平时看起来那么正常,面对牢里父亲的逝世,仿佛喝醉过以后就看开了,可是祁骁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 其实哪里是看开了,只是一直压在心里,憋着,忍着,压着,不让人看出来罢了。 从温卫洲去世到现在,温时初怕是没睡过几天安稳觉,甚至没怎么吃饭,上次发现温时初喝醉,送到医院洗胃,温时初吐出来的都是胃酸,整整一天都滴水未进。 这些天的萎靡不振,加上突然的淋雨,以至于温时初病上加病,烧得这么厉害。 祁骁感觉胸口钝钝的疼。 男人自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可事实上,他根本没那么了解温时初。 怀里的青年无声地流着眼泪,祁骁用手抹掉,可很快,新的泪水又从温时初的眼缝里漏了出来。 “我以后把你当宝宝宠,你说什么我都信,臭脾气我也会慢慢改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祁骁笨拙地安慰着温时初,在青年蜷缩自抱的身子外围张开宽阔的臂膀,紧紧抱住。 温时初的身子真是又软又瘦。 这种紧紧的拥抱感太过久违,以至于抱久了,祁骁竟也觉得鼻子发酸。 曾经他对温时初有很多误会,以至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从来不懂得珍惜,只想着发泄; 而现在,不含杂质的拥抱,都变得那么难能可贵。 祁骁重新拿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捧起温时初的头,嘴对嘴,把药和温水灌进了温时初嘴里。 与此同时,床尾凸起的一小块缓缓爬动,钻到床头。 祁骁喂完药,直起身时,忽然看到一个小小脑袋从被窝里探出头,葡萄般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小东西,你从哪冒出来的?!”祁骁面露惊讶。 这崽什么时候过来的?刚刚他吻了温时初的一幕,不会被这只崽看到的吧? 为人父表,可不能教坏小孩子。 软软眨了眨眼,嘴巴一撇:“坏人!你把爸比弄哭了!” “嗷呜!”软软视死如归地扑过来,像只愤怒的小奶猫,一排小白牙咬住祁骁正摸着温时初脖子的手。 “不是我弄的。” 软软咬住,就是不松口,硕大的眼睛里还含着亮晶晶的水雾,超凶的。 “真不是我。”祁骁感觉手背微微的疼。 “嗷呜,嗷呜!”软软咬累了,喘气歇了几秒,继续咬。 可恶,这大灰狼皮好厚,根本咬不破! 祁骁微蹙的眉头因为小崽子认真咬手的动作渐渐舒展开,索性也就不管了,给江冥发了短信叫他跟伶俐回家,抱着温时初,闭目养神。 然后还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祁骁听到了低低的哭泣声。 睁开眼,小崽子坐在被子上,小眼泪簌簌地流淌,胸口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 “又怎么了?”祁骁看着自己手背,有三四排牙印,其中还有一排牙印隐隐透着血丝,不过也没破。 “窝……窝好饿,呜呜呜呜呜呜呜” 软软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扁扁的肚皮,小肚子听话地叫起来:“咕噜咕噜。” “呜呜呜呜呜呜呜”小家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呵……”祁骁紧绷的脸,没忍住,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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