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从我身上下去!不然我就……”温时初大腿向上弯曲,膝盖抵住那片火山炽热,做了警告。 “你确定你要毁了你下半生的性福?”祁骁在温时初耳边吹气:“怎么办,我双腿用不上力气了。 温时初的耳朵被吹得酥酥麻麻的,脸蛋红得像天边的云彩。 “你……”温时初感觉祁骁原本往上一点的身体又缓缓滑了下去。 这一上一下的滑动,炽热的温度在警戒地带来回徘徊,温时初羞耻地感觉到,自己竟然已经隐隐有了反应。 青年真想骂一句。 可是这样会教坏小孩子。 “我扶你起来。”温时初声音闷闷的,细瘦的双手环过祁骁宽厚的背,在男人自己双腿的助力下,总算将人弄到了长椅上坐下。 祁骁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在与温时初相视时,面色又变得一如往常那般冷漠面瘫。 软软老早就闻到亲子餐里飘出来的炸鸡汉堡味,此刻小家伙正啃着一根鸡腿,抱着一杯可乐,眼睛挣得大大的,看着温时初和祁骁。 祁骁看着啃鸡腿的傻崽子,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老父亲笑。 软软警惕地抱住可乐,眼睛瞪得像铜铃,坐得远远的:“爸比,坐过来吃,这样他就够不到了。” 小家伙很聪明,发现祁骁腿脚不方便。 “嗯,软软真聪明。”温时初起身,快步走到软软跟前坐下,把祁骁无视掉,挑出一个田园脆香堡咬一口。 汉堡里的脆香炸鸡外焦里嫩,松软卡蹦脆,听得小家伙瞬间不想吃手里的鸡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温时初手里的汉堡,开始流口水。 对于孩子来讲,别人手里的东西都是最好吃的。 “来软软,咬一口。” “嗷呜好吃好吃鸭!”软软开心地笑了,对着祁骁做鬼脸:就不绐你吃,就不绐你吃。 父子俩旁若无人地吃着,不知过了多久,凉亭里传来了一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小初,我还没吃晚饭。”男人不抱希望地说。 莫约过了几分钟,祁骁忽然看到自己眼前多了一个汉堡。 温时初头也没回,伸手将一个汉堡往后递。爸爸没有爸爸了 “要不要?不要我给软软了。”温时初不耐烦地催促。 “要。”祁骁忙不迭地接过了汉堡,低落的心情也因为这个汉堡变成了雨后彩虹。 男人知道,温时初从来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从来都没变过。 祁骁吃了汉堡,渴了,又厚皮脸跟温时初要了一杯可乐。 吃得差不多了,温时初收拾好自己跟软软留下的垃圾,拉着软软的小手往亭子外走。 “你要走了?”祁骁有些急了。 “嗯。”温时初抱起崽,放怀里掂了掂。 “那……我怎么办?” “你?”温时初视线投向不远处的黑色迈巴赫,江冥站在车前,看到温时初在看自己,还一脸和善地招手。 温时初冷冷笑了一声,径直离开了。 祁骁坐上车后,面对眉笑颜开的江冥,气场冷到极点:“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江冥的笑意瞬间凝固,石化,褪化,最后变成了哭和懵逼交织的表情。 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月。 期间祁骁隔三差五地来骚扰,温时初从一开始的厌烦变成了习以为常,软软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畏惧祁骁了。 有时候在放学路上看到祁骁,小家伙还会大叫一声:“爸比,大灰狼他又来了!” 9月末的时节,叶子泛黄,《秦汉明月》也终于迎来了杀青。 温时初拿到了人生第一笔靠自己的演技赚来的巨额酬劳一一 200万。 青年本以为祁骁会在自己快演完的时候搞出什么,临时换演员,之类的幺蛾子,可是没想到,从头至尾,祁骁都没有在剧组出现过。 拿到这笔钱之后,温时初带着软软去吃了一顿大餐。 今天晚上很幸运,没有碰到按时蹲点的某大猪蹄子。 吃完饭,温时初拉着软软的小手在公园里散步。 小家伙长得很快,几个月前还软乎乎小巧巧的一团,现在已经重了不少,个子也窜了好几厘米。 因为天气渐渐转凉,又是晚上八九点,公园里鲜少有人,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个路人。 “早安瞄晚安瞄午安瞄瞄瞄。”温时初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了。 “帝都……监狱分局?”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温时初握着手机的手不知为何,突然狠狠颤了颤,差点没拿稳。 阵冷风忽然吹过,温时初打了个哆嗦,按了接通键。 “你是温时初吧。” “嗯。”温时初摸了摸软软的小脑袋,指着不远处的秋千:“乖,去那里等爸比。” 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而后想起了机械冰冷的声音一一 “很抱歉地通知您,您的父亲温卫洲,已于9月30日晚7点20分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温时初抬头看向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夜。 无尽冗长的夜,没有星星和月亮,肉眼可见的宇宙视线里,干净得只剩下黑色这一种颜色。 再远处,是城市高楼的顶部亮起的微光。 “好的,我知道了。”青年眼底的眸光没有丝毫变化,嘴巴呼出一口气,遇冷的气体在灯光下形成淡淡的雾霭。 挂了电话,温时初目光机械地看着不远处的软软。 小家伙正一只崽坐在秋千上,小脚丫踢着下面的细沙,甚是无聊。 “爸比,你打完电话拉。”软软歪着脑袋笑。 “嗯,爸比陪你荡秋千。”温时初走到软软身后,扬起一抹干净的笑,仿佛刚刚的那一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秋千荡啊荡,软软紧紧抓着绳子,一开始还很紧张,玩开了之后,渐渐也不怕了,发出咯咯咯的银铃笑声。 不知荡了多久,秋千停了。 软软小短腿来回摆动,还想继续玩,可是看到身后的温时初,小家伙忽然愣住了。 “爸比,你肿么哭鼻子了?”软软跳下秋千,小小的手拉了拉温时初的上衣衣摆。 温时初猛然回过神。 “没什么。”温时初蹲下身,紧紧抱住了浑身暖暖的小家伙。 “软软,爸爸没有爸爸了。” 青年本来以为自己这些年早就忘记了温卫洲这个人。 可是直到刚刚,当自己无意间给软软荡秋千时,青年才倏然拼凑起那些模糊的童年记忆一一自己好像也曾被一个男人这么推着荡过秋千。 那时候他还很小,小到记忆都很模糊。 高大的男人站在后面,推着他的背,一下接着一下,秋千荡啊荡。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他比软软还要小一些,笑得跟软软一样开心。 记忆如潮水涌来,甚至不知为何,温时初还突然记起了那个名为’父亲的人的模样。 短暂的回忆结束。 温时初松开怀里的幼崽,发现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哭了。 “软软,你怎么哭了?” “窝……窝不知道啊。”软软红着眼睛,声音抽噎着:“爸比哭了,软软也想哭。” 其实软软并没有听懂温时初刚刚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爸爸的爸爸,这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温时初知道自己这是吓到了软软。 青年很少会在小家伙面前展现出懦弱,可方才,眼泪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潸然落下了。 是温卫洲毁了他的一生。如果温卫洲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那他原本应该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吧? 可是温卫洲为了私欲选择铤而走险,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温卫洲还是入了狱。母亲为了自己的后半生,也选择在一个夜晚悄悄离开,从此销声匿迹。 个家就这么散了。 明明,他该恨透了温卫洲才对。 即便做不到恨,也不该有这种卑微的、锥心刺骨的心痛感。 “刚刚爸比只是被风吹到了眼睛,乖了乖了,爸比带你回家家。” 温时初抱起不停抽噎的崽,绷紧的嘴巴拼命咽下喉咙里的酸楚,终于让自己止住了泪。 回到家,青年一如往常那般哄崽入眠。 可直到时针转过午夜,1点,两点,温时初都没能睡着。 温时初失眠了。 温时初想起了20年前,母亲带自己去法院的那天。 那天,天气很阴,看不到一丝太阳,母亲坐在被告家属席上,抱着小小的他。 那时候,母亲好像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对了,母亲的模样是什么样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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