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玩了,跟爸比回家吧……” 路灯破碎的一瞬,眼前的视线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短暂的几秒失明,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渐渐的,又恢复了可见度,温时初想起背包里的奶茶,慌慌张张地拉开背包上的兔子拉链。 背包上的小兔子,是当初跟软软玩扭蛋机抽到的一个小挂件,小家伙很喜欢这只粉粉的小兔子,还把它送给了心爱的爸比当背包装饰。 背包里,那杯原本完好无损的奶茶,在无数次的剧烈颠簸和挤压中破开了,奶茶汁液漏了一大半。 青年望着那杯泄露的奶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阿爸,阿爸,窝们去哪里鸭……”手机铃声忽然回荡在死寂的街头,温时初慢了好几拍才渐渐有了反应。 屏幕上显示,是祁骁打来的电话。 “温时初,你胆子不小啊,这都十二点了还不回家?跟你的小情人学长鬼混呢?看我怎么收拾你……” 晚街的风裹挟着夏末初秋的微凉,青年穿着单薄的衬衫,缩在街头坏了的路灯下,安静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训斥。 “我跟你说话呢温时初,别绐我装哑巴!” “祁骁,我找不到家了。”温时初浑浑噩噩中也没听清男人骂的什么,只听到了叫他回家。 可有软软的地方才有家,他也想回家,可软软没了,他现在彻底迷失了家的方向。 午夜时分,周遭除了偶尔挂起的风声,便是万籁俱寂。 “老子的别墅你住这么久跟我说找不到?你逗我玩呢?人在哪,发个定位过来,我去接你。” “祁骁,软软不见了。” 温时初蹲在街头,嘴巴张开了想要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可最终只是紧紧咬住了自己的肩膀。 祁骁从诡异的安静中听到了来自电话那头温时初颤抖的呼吸声。 “你……哭了?”祁骁胸口闷闷的。 除了四年前在伦敦街头分手的那次,四年后再遇温时初,他还没见过青年在清醒时露出脆弱的模样。 “祁骁,我问你……”温时初把奶茶进路边垃圾桶。 祁骁没说话。 “软软是你找人带走的吗?” “软软不见了?”祁骁略感意外:“我刚到家没多久,不是我。电话那头传来长长的呼吸声。 “见面说。”祁骁声音略沉。 夜色浓重,薄雾将整个夜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面纱,祁骁顺着温时初的定位找来的时候,差点把破碎路灯下的温时初认成了被丢弃的小犬。 青年就这么蜷缩在十字路口的街角,安安静静的,见到车的灯亮,才颤抖着脖子抬望。 “你怎么不找个有光的地方?缩这谁能看得见?”祁骁眉头微蹙。 温时初扶着墙站起来,可腿蹲麻了,站起来的时候重心不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男人身体微倾,温时初瘦弱的身躯恰好落进他宽厚的怀里,接得稳稳当当。 “对不起。” “先上车。”祁骁看到温时初手里脏兮兮的背包,想也没想,接过来,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里。 “不要!”青年忽然回过神,激动地跑上前,从脏兮兮的垃圾箱里捡回背包。 “几十块的破包你也当宝贝,改天你去剧组拍戏,绐你买个香奶奶男款包。” 温时初充耳不闻,小心翼翼取下包上那只粉色兔子,双手宝贝似的呵护在怀里。 祁骁已经走到车边,坐进了驾驶室里。 温时初想起什么,擦擦眼角的湿润,紧跟着坐进了副驾驶。 “祁总,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您……帮我找找软软好不好……”温时初紧紧攥着手里的粉色兔子,眼里打转的湿润泪水又被硬生生忍了回去。 青年知道,祁骁很讨厌别人哭哭啼啼的。 “您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您帮我找到软软。” 汽车引擎发动了,祁骁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温时初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青年眼底倒映着水光,潜藏在心底的脆弱与害怕,透过颤抖的手指和脆弱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泄了出来。 “求您了。” 祁骁没去正眼看温时初。 “嗯,先回家。” 原本憋了一肚子气的男人,本想回国后就质问温时初那件替闻秦求情的事,可现在,一切怒火好像都被温时初几近崩溃的脆弱浇灭了。 车子快速行驶在寂寥无人的街头,温时初到家的时候还想再提醒一遍软软的事,看到祁骁拿着电话真的在找人了,才默默走进软软的儿童房。 房间里,那只受伤的小鸟已经不见了。 温时初想着:大概是能飞了之后,离开了吧。 除了软软的房间,温时初发现祁骁正拿着毛巾,预备去洗漱。 温时初心里刺刺的疼。 他低声下气地祈求,祁骁才勉强像完成任务似的打了通电话询问,然后就能优哉游哉地、毫无顾忌地去洗澡。 可是转念一想,好像他又不能要求祁骁什么。 对于祁骁来说,软软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软软丢或不丢,都与祁骁无关。 是啊,这是他温时初的孩子,祁骁已经帮他打了电话,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怎么能要求祁骁陪着自己担心? “过来,陪我洗澡。”祁骁发现站在儿童房前的温时初没动,招了招手。 温时初依旧没动,形单影只的身形被暗光打上一层阴影。 “祁总,我能问问你刚刚打绐谁了吗?我想陪着一起去找。” 温时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青年知道,如果把心底压抑着的狼狈和焦急表露出来,得来的只会是祁骁的厌恶。 所以,只能拼命压着自己,不要释放出来。 “你?”祁骁戏谑一笑:“别傻了,刚我给警视厅的厅长打的电话,他们现在已经开始部署查找了,你去只会添乱。” “警视厅?不是失踪人口未满24小时不予查找吗?” 这句话刚从自己嘴里说出口,温时初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他什么身份祁骁什么身份,这个社会对待不同的人,很多时候都用的两副面孔。 “快点过来。”浴室里传来男人不满的催促声。 温时初望了一眼窗外的无尽夜晚,牙齿咬破了唇,口腔里绽放了腥甜味道。 “来了。” 水汽氤氟在狭小的空间里,温时初心不在焉地将水流引到男人身上。 “今天软软房间那死鸟怎么回事?” “什、什么?”温时初回过神。 “你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收集鸟的死尸?” “死了?”温时初满脸错愕。 “下次不要捡这种死掉的东西回来,我绐扔了,下不为例。” 温时初的手狠狠一颤,蓬头喷出的水洒得到处都是。 “对……对不起。”温时初回过神。 青年以为那只受伤的小鸟是自己飞走了。 那软软现在还好吗…… 凌晨两点,温时初确定祁骁睡了,才蹑手蹑脚地穿好衣物,离开房间。 祁骁可以高枕无忧地睡得香甜,可是他做不到。 睁眼,看不到软软; 闭上眼,全是小家伙的哭脸,笑脸,还有抱着他的胳膊叫爸比的小奶音。 温时初偷跑出去的时候,还顺带拿上了小家伙的小外套,还有小家伙藏在被子里边,奶奶送给他的零食。 软软平时有囤东西的习惯,像只小仓鼠一样,吃不完的东西就爱这边塞塞那边塞塞。 “软软,你别怕,爸比会找到你的。” 温时初跑出别墅门,可到了院子里时,才发现黑色铁艺大门上了锁。 “我就知道你要偷跑去。”别墅门口,男人坐在轮椅上,远远地,冰冷的眸子望着温时初。 “祁总,您没有过孩子,或许您不懂那种感觉,您就让我去吧。” “出去你知道去哪里找?你一个人,帝都那么大,大海捞针的做法,你觉得现实?”祁骁条理清晰。 “我知道,但我想做点什么……” 如果不做点什么,青年感觉自己真的会疯掉。 他没办法像祁骁一样,高枕无忧地睡觉休息,对于青年来说,每过一秒都像是在折磨着本就快崩断的神经。 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想,小家伙是不是被坏人虐待了,小家伙是不是肚子饿扁了,亦或者是,是不是还活着…… 不,不对,一定一定还活着。 “别这么矫情,你这样不眠不休,是想落一身病?” 温时初挤出勉强挤出一抹笑,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落了满脸:“求您……让我出去吧。” 温时初知道,其实自己已经病了。 从四年前他就病了,厌恶这个世界,讨厌所有人。 是软软让他重新喜欢上这个复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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