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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是的。&rdo;

&ldo;您的话我不明白。的确,这几年我是在写小说,不过还一次都没印成铅字发表过。这样的人应该不能称作小说家。又怎么会引起你们的注意呢?&rdo;

牛河看到天吾的反应,似乎十分得意,嘻嘻一笑。他一笑,那满口歪歪扭扭的牙齿便暴露无遗。就像几天前刚被巨浪冲刷过的海边木桩,那些牙齿扭向各种角度,摸索着各种方向,呈现出各种肮脏。事到如今,想矫正牙齿大概不可能了。但至少该有个人教教他正确的刷牙方法。

&ldo;这些方面嘛,恰恰是本财团的独到之处。&rdo;牛河得意扬扬地说,&ldo;本财团的签约调查员,常常会留意世间其他人士尚未留意的地方。

这也是我们的目的之一。的确如您所说,您还没有以完整的形式发表过一篇作品。我们对此很清楚。但您迄今为止每年都用笔名投稿应征文艺杂志的新人奖。遗憾的是还没有得奖,但几次入围最后一轮评审。

理所当然,有不少人阅读过您的作品。其中有几位对您的才华倍加瞩目。在不久的将来,毫无疑问,您终将摘取新人奖,作为作家正式登场,这就是我们的调查员得出的评价。如果说成买期货,未免有些难听,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lso;培育下一个时代的领军人物的幼苗&rso;正是本财团的意图。&rdo;

天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稍有些变冷的茶。&ldo;我作为一个刚出道的小说家。成了资助金的候选者。是这个意思吗?&rdo;

&ldo;完全正确。但虽说是候选者,其实几乎等于已经决定。只要您告诉我愿意接受,我一个人就可以最终决断。只需要您在文件上签个名,三百万元立刻会汇到您的银行账户上。您就能从这所补习学校休职一年半载,专心写小说了。听说您正在写长篇小说。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rdo;

天吾皱起眉。&ldo;我在写长篇小说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rdo;

牛河再次露出牙笑了。但如果仔细看,他的眼中根本没有笑意。

瞳孔深处的光始终是冷冰冰的。

&ldo;本财团的调查员既努力又能干。他们挑选出几位候选者,从所有方面彻底调查。您眼下正在写长篇小说的事,周围应该总有几个人知道吧。不管什么事都会泄漏。&rdo;

天吾在写作长篇小说的事,小松知道。他那个年长的女朋友也知道。此外还有谁呢?大概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ldo;关于贵财团,我想问几个问题。&rdo;天吾说。

&ldo;您请。随便什么问题都行。&rdo;

&ldo;你们运用的资金来源于何处?&rdo;

&ldo;是由某个人提供的资金。也可以说是由他拥有的团体提供的。

就现实层面而言‐‐这话就不能张扬了‐‐这么做也起到了节税的作用。当然与此无关,他对艺术和学术深感兴趣,愿意支持年轻人。至于更具体的内容,我不便在此多言。他,包括他拥有的团体,希望不要公开他们的名字。运营完全委托财团委员会。本人也是这个委员会的一员。&rdo;

天吾思考了一下。其实没什么值得考虑的事,只是将牛河的话在脑子里整理一番,就那样排成行而已。

&ldo;我抽支烟可以吗?&rdo;牛河问。

&ldo;请。&rdo;天吾说,把烟灰缸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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