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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青豆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老夫人身旁,坐在椅子的扶手上,伸手握住她那纤长优雅的手。

&ldo;您是一位无比坚毅的女性,能比任何人都坚强地活下去。现在您只是感到失望、感到疲倦罢了。应该躺下休息休息,等到醒来,肯定就会复原了。&rdo;

&ldo;谢谢你。&rdo;老夫人说着,也握住青豆的手,&ldo;的确,也许我该稍微睡一会儿。&rdo;

&ldo;我也该告辞了。&rdo;青豆说,&ldo;等着您的联系。我还得把身边的琐事处理完。其实我也没有太多行李。&rdo;

&ldo;请做好轻便转移的准备。如果缺少什么东西,我这边立刻能替你筹办。&rdo;

青豆松开老夫人的手,站起身。&ldo;晚安。一切都会顺利的。&rdo;

老夫人点点头,然后坐在椅子上闭起眼睛。青豆再次将视线投向茶几上的金鱼缸,吸了一口百合的芬芳,离开了那间天花板很高的客厅。

在玄关,taaru正等着她。已经五点了,太阳还高挂在空中,势头丝毫未减。他那双黑色的科尔多瓦皮鞋照例擦得锃亮,炫目地反she着天光。天上处处能看见白色的夏云,但云朵瑟缩在角落里,不去妨碍太阳。离梅雨季节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可最近这几天连连骄阳高照,令人想起夏天。蝉鸣从庭院的树丛中传来,还不太响亮,有点畏畏缩缩的感觉,却是确凿的先兆。世界的构造依然维持原样。蝉儿呜叫,夏云流漾,taaru的皮鞋上没有一点污痕。世界一成不变。但在青豆看来,不知为何却觉得这很新鲜。

&ldo;taaru先生,&rdo;青豆说,&ldo;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你有没有时间?&rdo;

&ldo;可以啊。&rdo;taaru不动声色地答道,&ldo;时间倒有的是。消磨时间就是我的工作之一。&rdo;他坐在了玄关外的园艺椅上。青豆也在相邻的椅子上坐下来。向外伸出的屋檐遮断了阳光,两人身处凉慡的阴影中。

空气中飘漾着嫩糙的气息。

&ldo;已经是夏天了。&rdo;taaru说。

&ldo;蝉也开始叫了。&rdo;青豆说。

&ldo;今年蝉叫得好像比往年早一点。这一带接下去又该喧噪起来啦,吵得耳朵都疼。我在尼亚加拉大瀑布附近的小镇小住时,就像这样喧噪,从早一直吵到晚,没有停下来的时候。那声音简直像一百万只大大小小的蝉在叫。&rdo;

&ldo;原来你去过尼亚加拉呀。&rdo;

taaru点点头。&ldo;那里可真是世界上最无聊的地方。我一个人在那里住了三天,除了倾听瀑布的轰鸣,没有任何事可做。喧响震天,连书都看不成。&rdo;

&ldo;你一个人在尼亚加拉,三天都做什么了?&rdo;

taaru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摇头。

片刻,taaru和青豆一言不发,侧耳聆听微弱的蝉鸣。

&ldo;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rdo;青豆说。

taaru的胃口似乎有点被吊起来了。青豆可不是那种轻易开口求人的类型。

她说:&ldo;这个忙可有点不平常。我希望你不会不愉快。&rdo;

&ldo;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但可以听一听。无论如何,作为礼貌,来自女士的请求是不会让我不愉快的。&rdo;

&ldo;我需要一把手枪。&rdo;青豆用机械的声音说,&ldo;大小能放进小手提包那种。后坐力要小,但要有一定程度的杀伤力,性能值得信赖。不能是用模型手枪改造的,也不能是菲律宾造的那种仿制品。我就算用它,也只会用一次。有一颗子弹大概就够了。&rdo;

沉默。其间taaru的目光没有从青豆脸上移开。他的视线纹丝不动。

taaru叮咛般地问:&ldo;在这个国度里,普通市民携带手枪,在法律上是禁止的。你知道这个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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