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凑近了点,鼻尖和他顶了一下,还挺用力呢,把陶淮南都撞疼了。陶淮南皱着眉揉揉鼻子,说:“疼了都……”迟骋也在他鼻子上揉了下,揉完又捏捏。在陶淮南成长的这么多年,哥对他向来是要什么给什么。然而陶淮南要的从来都不多,可总有些东西是哥给不了的。这一年除夕,他们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过的。晚上哥和迟骋包饺子的时候陶淮南就坐在餐桌边,两只手托着头。迟骋往他嘴里塞了个虾仁,陶淮南张嘴吃了。陶晓东笑着看他,突然说:“崽儿别再长大了。”陶淮南点点头,说:“好,不长了。”“小迟也别长了。”陶晓东又说。“我得长,”迟骋两只手按成个饺子,放下说,“我自己长,你们俩都停着。”陶晓东笑了笑,没说话。捡迟骋回来那年陶晓东二十五,现在他三十多了。小孩在长大,大人变成熟,时光不会为任何人停下来。在上高中的事儿上陶晓东没松过口,到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儿,迟骋这成绩要是没这么好陶晓东也不至于愁。小孩子不懂事儿大人不能也跟着胡闹,能考上重点高中不去读那是瞎闹。陶淮南早晚有一天得学着自己一个人,他们都得狠下心。不能真让迟骋只为了陶淮南活,那哥俩就太自私了。在这件事儿上陶淮南头一次不听话,他执拗倔强,抿着嘴唇说:“我就是自私,我想一直自私。”陶晓东舍不得跟他说重话,他狠下心把陶淮南往盲校送,没人比他更不愿意。当哥的一碗水得端平,他是狠下心了,但有狠不下的。迟骋向来主意大,他说什么是什么不会改。他一直跟陶淮南说不会扔下他,他答应陶淮南的事儿都会做到。那年他说开学之前回来最后没回来,那应该是唯一一次说话不算数。他说话不算数的后果就是,在学校厕所的隔间看见了闭着眼睛软塌塌没有人气的陶淮南。这年夏天的中考,迟骋语文没写作文,数学空了最后一道大题。分出来的时候老师和学校都惊了,他原本是最有希望拿市里小状元的。学校炸了,陶晓东也炸了。他咋也没想到迟骋能弄这么一出,这点分不用想都是他故意的,他闭眼睛都考不出来这点分。查分当天陶晓东正在店里干活呢,他都不知道出分了。班主任一个电话打过来,陶晓东戴着耳机接了,老师问他迟骋在不在他身边。语气听着都不对,陶晓东问:“怎么了雷老师?”老师在那边问他:“你是还不知道分出来了吧?”“我确实不知道。”陶晓东跟客户示意了一下,放下东西站起来去一边接。学校怀疑分判错了,迟骋再怎么也不可能语文不及格啊,这分简直开玩笑,别说他了,倒数几名的考语文也不可能考出这样的分。陶晓东脑子“嗡”一声,他一点都不怀疑判错卷,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先前没想到,但结果摆在眼前,这也太像迟骋能干出来的事儿了。当天陶晓东活都没干完,把客户放了鸽子说改天再做,直接开车回了家。他到家的时候陶淮南很意外,他正等着迟骋查分呢,已经做好准备要感受迟骋的高光时刻了。哥这个时间就回来挺不正常,早上走的时候说了今天会晚点回。“你咋回来了?”陶淮南惊讶地问他哥。陶晓东没回他话,钥匙往旁边柜子上一扔,磕出挺响的一声。陶淮南虽然看不见,但他别的方面都很敏感,他感觉出哥情绪不对了。陶淮南穿上拖鞋走过去,摸着他哥的胳膊,问:“怎么啦?”陶晓东问迟骋:“分查没查呢?”迟骋说:“还没。”“查。”陶晓东指指电脑的方向,“现在查。”哥声音太严肃了,他生气了。陶淮南不敢出声,听见迟骋去开了电脑。他刚才就催着迟骋查分,迟骋一直没去。陶晓东就站在迟骋身后等着他查,陶淮南跟在后面,慢慢挪过去坐在迟骋旁边。这个时间高峰时段已经过去了,网站一点不卡。输完准考证号分直接跳了出来,屏幕上明晃晃的“527”太烧眼睛了。陶晓东盯着那排数字,问迟骋:“多少?”迟骋没出声。陶淮南朝迟骋的方向侧了侧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问你话没听见?”陶晓东又问了一次。迟骋于是开了口,念了遍:“527。”这数字一念出来,旁边的陶淮南肩膀明显一绷。“挺高。”陶晓东点点头,问他,“怎么考的这么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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