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杀青宴热火朝天举办中。经过几月的相处,剧组成员的关系都不错,尤其亭邈和诸位演员玩的都好,老戏骨前辈拿他当孩子看,杀青宴时同龄的演员也霸着他想灌酒。亭邈喝不得酒,婉拒后,拿起牛奶和果汁喝得肚子胀鼓鼓。喝完就开始聊天,天南地北唠嗑到海角天涯,怎么都说不够,孟容晓尤其缠着亭邈说东说西,两人缩在角落哈哈笑笑。傅英闷了酒,独自坐在导演旁边,和他时不时说两句话。杀青宴结束,大部分成员都醉醺醺,被车直接拉回酒店睡觉。亭邈倒没喝醉,不过他衬衫被果汁打湿了,刚回去就迫不及待洗澡澡。跟在后面的傅英正准备说话,看见他对着湿痕嘀嘀咕咕,瘪瘪嘴,想说的话顿时塞进了嗓子眼。傅英让秦里去休息,回房间后,脑子里全是杀青宴时,被剧组所有人围着的亭邈。他和谁的关系都不错,谁都喜欢他,尤其几位前辈,最喜欢揉他的头发。傅英关门的时候,手指滞在空中,顿了顿。他眼眸暗了暗,收回手,只将门虚掩起来。做完这些,傅英转着轮椅,从床头柜里掏出了整盒还没开封的烟。夜幕低垂,凉如水。指间夹着的烟发出微弱的光芒,傅英眸光稍冷,后脑勺沉沉靠在轮椅后背上。他无奈地阖了阖眼皮,薄唇边发出声低哑的叹息。傅英再睁眼,瞥了下没有声响的门。他突然觉得身下的轮椅极其冰凉,想了想,撑着轮椅缓缓挪下来,懒散地坐在地板上,后背抵靠着床沿,闭着眼睛好像陷入沉思。可沉思的模样和睡眠太像,他没有动静,就连手指夹着的烟也任由它燃烧。亭邈放轻脚步声,慢慢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傅老师手里夹着烟,头朝后靠床沿,额头的刘海慵懒地垂着,漆黑夜色洒进来,竟看不清他面部的表情,只是觉得浑身弥漫着颓丧,消沉,和萎靡不振。亭邈咬了咬唇,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靠近他。“傅老师,你在睡觉?”傅英眼皮颤了颤,睁开眼,看见亭邈跪坐在他身旁,两只眼睛在黑夜里也亮得招人喜欢。他贪婪地盯着亭邈的脸,好久才移开。没有说话,夹着烟递到嘴边,轻叹了声。“别抽烟,傅老师不是答应我了么?”“累,想抽。”“骗人。”亭邈挪挪屁股靠近,在他脸上挠了下:“不能抽烟。”指腹温热的触感让傅英微怔,他眼眸低着,摇摇头。亭邈眨巴眼睛,在他耳边软着声音:“傅老师,你变成以前的样子好不好?”傅英指尖一颤,烟头的火光在黑暗划出一道痕迹,他仗着亭邈看不清表情,脸色寒起来,嗓音喑哑:“以前,四……四年前?”“不是。”亭邈察觉到傅老师在想什么,安抚地碰碰他的手:“我们刚进组的时候。”傅英扭头,沉沉看了他一会儿。刚进组时什么样子?无所顾忌,想做什么做什么,尤其面对亭邈,没有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若即若离。亭邈不管傅英有没有听懂他的话,勾勾他的手指,低声说:“不要患得患失,我那晚被你用领带锁着,就永远不会逃走,只在你身边。”傅英喉头滚了滚,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敛眸,未做回复,执起烟递到嘴边。亭邈看见后,不高兴地哼了声,扑上去直接用嘴巴抢来那根烟,故意想试试,还嘟囔说:“那我也要……”傅英黑瞳收缩,嗓子一哑:“你……你干什么,别。”他伸手要抢回来。亭邈嘴边却笑意狡黠,趁机将烟一丢,支起身子便覆上傅英含着夜晚凉意的薄唇。亭邈合上眼眸,撒娇似的咕哝:“烟味儿难闻。”傅英睫毛抖了抖,眼睛也发红了,按捺不住,舔了舔他的嘴角。亭邈讨好地蹭蹭他的唇:“听我的。”“……好。”傅英顿了顿,垂眸:“不再抽了。”亭邈光着脚丫子跪坐在地上,和傅英亲的难舍难分。突然,他脚尖颤了颤,身体骤然离开傅英的怀抱。“嘶——”他眼睛迅速噙起水雾。傅英猛地睁开眼:“阿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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