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夸张地扯扯嘴,将保温桶放下后,“哗”地声拉开窗帘,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来,所有表情无处遁形。亭邈当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他跑过去揽着方舟嵂的手臂,岔开话题:“哥哥,你给我带好吃的没有,饿啦……”方舟嵂总算收回看向傅英的凌厉眼神,偏头,眼带笑意:“嗯,都是你喜欢的,慢慢吃。”路从回眸,啧了声,见亭邈抱着那保温盒开始找吃的,心里真他妈的焦躁。他凑到亭邈面前去,声音不大不小,但恰好能让病房里所有人都听见:“亭邈,你真行啊,这边扒着老傅,那边霸着我家嵂嵂,脚踩两条船都没有你这样光明正大的!”正刨饭的亭邈愣生生地抬眼:“什么嵂嵂?”他好气:“谁准你这样喊哥哥的!”路从哼:“嵂嵂,嵂嵂,嵂嵂……我就喊了怎么着?总比你喊哥哥好,你小小年纪怎么回事,我告诉你这样的行为是会遭受唾弃的!”他扭头看傅英:“老傅,你说句话啊!气煞我也——!”傅英了解路从,这人平时看着话多开朗,实际上对待旁人时骄傲得很。他对方舟嵂过于亲昵了,难道……傅英若有所思,看了眼那边面无表情,只盯着自家弟弟吃饭的人,正要帮忙解释,余光却瞥见亭邈朝他挤挤眼,满脸的狡黠。他便不开口了,沉默地推轮椅,换了个位置。“老傅呜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路从瞪大眼,捧心哀嚎:“你简直被美色迷了心智!”亭邈心里快笑疯了,绕到方舟嵂身边,捧着盒饭和他亲热:“哥哥,就知道你记得我最爱吃的鱼肉了。”方舟嵂懒洋洋道:“鱼片不辣,你多吃些。”“哥哥最好啦,唔……”他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眼眸笑得弯弯:“我还想吃糖,哥哥待会给我买点呗。”“好。”方舟嵂无不应允。路从心说世道艰难老傅是指望不上了,他气呼呼地蹬踩地面,嗵嗵嗵来到两人面前,就坐在病床的陪坐椅子上,滚圆的眼珠子瞪着他俩。亭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你做什么?”路从笑眯起眼睛,呵呵:“看你们亲热。”亭邈回瞪他:“duck不必。”路从转眼去盯方舟嵂,美滋滋地笑:“那我看嵂嵂。”“不准喊嵂嵂!”亭邈气。路从眸子里带着得意,眼神都飘了:“要你寡!”两人斗嘴得厉害,亭邈毫不后退,路从步步逼近,病房里全是他俩的叽叽喳喳。方舟嵂率先忍不住了,叹叹气,起身从亭邈身边离开。他朝门边走,越过路从时,垂下睫毛,低声说:“跟我来。”路从撒花花,递给亭邈一个得意的眼神,像只大型犬乐颠乐颠跟上方舟嵂。他俩刚走,亭邈就哇了声,湿漉漉的眼睛望向傅英,怒意汹汹地告状:“傅老师,他居然喊我哥哥嵂嵂?!”傅英忽然笑了,滑轮椅过来,张了张嘴:“嗯,你也可以喊嵂嵂。”“?你说啥。”亭邈懵了下,登时气哭,拳头砸在傅英的肩膀上,动作却很轻:“傅老师,你气煞我也!”他学路从的话,表达内心的愤怒。墙裂的愤怒!傅英没想到他很在意这个称呼,眉心皱起来,静静望着亭邈,哑声道:“那,怎么办?”亭邈闷声闷气:“打路从。”“……嗯。”“要使劲儿!”傅英硬邦邦道:“好。”路从:……这操蛋的世界。吃完饭后,方舟嵂就要回燕城了,临走前,他特地喊傅英出去聊聊,一聊就是半小时。亭邈也不知道他们再谈什么话题,总之回来时,两人脸色都很正常。他便没放在心上,乖乖和方舟嵂说拜拜。“邈邈,照顾好自己。”“我会的……咦?”亭邈看着那边的文钦没有要离开的样子,狐疑地眨了下眼:“文钦哥,你不跟哥哥一起回公司吗?”文钦拿平板调出工作文档,笑笑:“我还要跟你谈正事。”确实是正经的工作事。“effable正在寻找全球代言人,预备合作金瑞旗下艺人。”文钦很看中effable奢侈珠宝品牌,语气不由得郑重起来:“以你的商业价值,品牌商原本想主动同我们洽谈。只是那边临时说,除公关部门外,还有effable家族的公子要过来,选择公开试镜,寻找最符合品牌形象的明星,不在意流量和商业价值。”“文钦哥希望我能拿到?”effable珠宝是法国顶级奢侈品,能拿到全球代言人,对他的发展很有好处。“没错。”文钦笑吟吟道:“虽然那位少爷拒绝了公关部门同我们的洽谈,但你未必不能成为最符合effable形象的代言人,邈邈,我对你的脸和气质很有信心。”effable珠宝以浪漫为主,从企业曾经拍摄的广告来看,亭邈无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法式浪漫,娇艳热情的玫瑰花,和极致的优雅。文钦相信,亭邈都能准确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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