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邈琢磨了下,提建议说:“不然,傅老师你先放开我,我去冰箱看看。”豪华套间配有小厨房和冰箱,就算没法子煮饭炒菜,拿牛奶和面包出来填填肚子也可以。“不行!”傅英倏地抬头,拽住他被领带捆着的手腕,眼底闪过慌乱。亭邈手腕被捆,又摩擦破皮了,一碰就生疼,现在被傅英攥着,他疼得直哆嗦,还不忘安抚着傅英:“好好,我不去,也不解开,我就在这里。”他随后也看向轮椅,距离稍远,傅老师恐怕也起来不了。亭邈心里一叹,下巴搁在傅英的肩上,乖乖软软地蹭了几下,眉眼温柔得快要溺出水来:“傅老师别去,我突然不想吃了。”傅英绷紧嘴唇,固执地摇摇头,哑声说:“饿了,吃东西。”他放开亭邈,挪着恍若瘫痪的双脚慢慢转身。傅英的双腿并没有特别糟糕,以往坐轮椅的时候,凭借对轮椅的熟悉,能顺利的上下。只是昨晚在地上僵坐太久,再加上刚才无情地捶打,现在根本没法使上力。可他固执地想要挪动到轮椅那边。额头的青筋明显地鼓跳着,手臂和脖子上的血管也仿佛凸起,挣扎着要离开他这废人的身躯。傅英绷紧身体,衣料在移动时窸窸窣窣地响,他眼神晦暗,什么也不管,狼狈地半挪半爬朝门口走,全然没有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亭邈紧张地看着他,干涩的嘴唇皲裂,渗出血丝,边摇头边喊:“别别,傅老师,我不吃了,你别动啊!”说完,呜呜咽咽,不停哼喊傅英的名字。隔了很久,傅英喘着气,慢慢地,艰难地爬到轮椅上坐好,他操控轮椅进去小厨房。亭邈眼睁睁看着他打开冰箱,拿起食物,再慢慢滑过来。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心疼弥漫全身。短短一天不到,亭邈就体会到了好几次剜心的疼。他抽噎着吸吸鼻子,本以为傅英就坐轮椅上了,可没想到,傅老师刚靠近,就踉跄着从轮椅跌下来,狼狈地瘫在地上,挣扎起身。“啊——”亭邈心咯噔一跳,呜呜地喊:“傅老师,傅老师,你怎样,有没有痛?”傅英挣扎从地上坐起来,痛得指尖死死捏着面包袋。里面的面包顿时瘪下,但他没发现,勉强坐好后,双手捧着两块面包,献宝似的奉给亭邈,苍白的嘴唇发着细微的颤:“亭邈,阿邈,阿邈……吃面包,啊,乖。”他的声音好卑微,这是亭邈第一瞬想到的。他舍不得这样卑微的傅英,在他心里,傅老师永远是最骄傲英勇的神祇,比太阳更炙热。亭邈眼眶酸涩,双手同时伸过去,拿起面包,忽而,掉落在他身侧。傅英沙哑地喃喃:“掉了?”他作势去捡,冰凉的怀抱却顿时被人填满。——亭邈不管不顾地扑进了他怀里。仰着头,追他的嘴唇,干涩的唇瓣碰在一起,傅英怔了。“亲我。”嘴唇稍稍离开,亭邈眼眸水润,喘息着:“你现在不亲我,我会难过的。”“傅老师不准让邈邈难过。”亭邈低声呜呜。傅英埋头含住了他的唇瓣。轻轻舔着有些皲裂的地方,非把他唇上的血丝舔得干干净净才罢休。嘴唇慢慢变得柔软,不只是亭邈的,还有傅英。双唇紧贴,两人都沉迷在炙热的温度里。亭邈的主动和回应无疑让傅英情念悸动。他用力地舔和吻,舌尖探进去,勾在亭邈的贝齿上,一阵刮过,亭邈舒服地浑身颤抖。“唔……傅老师。”傅英失神,捧着他的脸颊,加深了这个吻。他放在亭邈脸颊上的手指,更不停地在那处柔嫩的地方辗转摩挲:“亭邈,阿邈,阿邈,阿邈……”念不够他的名字。亭邈沉迷在傅英的浓情里,慢慢忘记了时间,也忽略了四周的动静。两人更没发现,从咖啡室急冲冲赶回的方舟嵂,刚来到走廊,就干脆利落地让赵师傅撬锁。秦里摇头不允,方舟嵂直接喊来保镖。数十个黑衣墨镜保镖把秦里抓着不准动。方舟嵂冷声:“撬锁,小声些,不要闹出动静。”开锁师傅战战兢兢去撬锁。“啪嗒——咔!”锁体掉落在地,方舟嵂急不可耐地推门。昏暗的室内情形跃入几人眼里。追赶来的路从见状,烦躁地揉揉头发。暖黄色的房间,暗沉沉的,几人的视线飞快在室内逡巡。很快将坐在床和落地窗中间过道的两人,看得清清楚楚。方舟嵂看到傅英捧着亭邈的脸蛋亲,瞳孔剧烈地颤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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