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不会耽搁你太长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刻钟的,你若是着急的话,那就先去忙。&rdo;方余的笑容明艳秀丽,实在是很难让人拒绝。
李学士那边也不着急用这些,郝澄沉吟了片刻:&ldo;你稍等我一下,我送个东西,马上回来。&rdo;
虽然李学士不着急用,但这些东西被她抱在怀里带到别的地方去,总归是不安全的。
郝澄放下东西,匆匆从李学士那个黑面神的处所出来,方余果然在一处拐角等着她。
她和方余走了一会,寻了处没什么人经过的僻静角落,郝澄方开口说话:&ldo;你方才拦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rdo;
方余道:&ldo;我被方学士赏识,这几日提拔为了翰林院编修。&rdo;因为不是前三甲,只是普通的进士,所以入翰林的时候,方余只是庶吉士,地位十分低下。
郝澄作为三鼎甲之一,进来要高一些,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如今方余才进翰林没多长时间,地位就已经和她平起平坐。
郝澄由衷地为她高兴:&ldo;祝贺你,这都是你自己努力才有如今的成果。&rdo;
&ldo;只是个小小的编修罢了。&rdo;这个官职显然还不能满足方余的胃口,她淡淡地笑了笑,话题又转到了郝澄身上:&ldo;你进来是怎么回事,怎么跟着那个脾气一点也不好的李学士,她是有几分才华,可那脾气太古怪了。你又不是下人,何必自找苦吃。&rdo;
若是李学士和方学士一样,方余也不拦着她。问题是那李学士只是个侍读学士,本事是没看着那人有什么表现,脾气倒古怪的不得了,折腾走了几个勤奋又肯干的人。
旁人都不愿意跟李学士干活,那些庶吉士也绕着李学士走。郝澄倒好,自己还往上面凑。
她叹了口气:&ldo;我知道贤妹性格好,可你已经是编修,又是探花出身。不像那些庶吉士一样,非得做这些杂事不可,你在李学士跟前也学不到什么东西,白白耽搁了自己的前程,还让人说你是傻子。&rdo;
郝澄摇摇头:&ldo;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作事情要有始有终,况且李学士教了我许多东西,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跟着她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吃苦。&rdo;
方余只当她是个性耿直,见劝她不动,便暗暗做了决定,他日若是飞黄腾达了,定然要拉郝澄一回。
到底也没说太多闲话,两个人又讲了写书的事情,这个时候一个庶吉士一路喘着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ldo;郝撰修,终于找到你了,李学士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让您快些过去。&rdo;
李学士烦躁起来那颗不得了,郝澄抱歉地道:&ldo;实在是抱歉,今日我聊得很愉快,不过看来我得先走一步了,不然李学士要等急了,下次有时间,我再约你出来把酒闲聊。&rdo;
说罢,她便甩下方余匆匆走了。那报了信的庶吉士看了方余一眼也跟了上去。只剩个方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翰林院里的人笑郝澄傻,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完全没有时间伤悲什么春秋,因为她一踏进来李学士的屋子,那单身多年的老女人便用戒尺重重的敲了敲桌子:&ldo;你方才跑哪去了,我的水烟袋呢!&rdo;
她方才写东西的时候,好不容易迸发了灵感,但需要吸上两口烟来理理思路,结果找遍了地方都寻不到。
郝澄从书架上抽出一个盒子,无可奈何地道:&ldo;我不是说了好几次了吗,这东西我就放在这,都告诉您好几回了。&rdo;
李学士忙不迭地从她手中抢过被摩挲得通体发亮的水烟袋,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虽然还是责怪郝澄,但语气已经软化许多,倒也听不出什么怒意:&ldo;我东西爱放哪放哪,你放的我当然找不到。对了,我昨日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写完没有?&rdo;
郝澄抹了把冷汗,这几日只顾着夫郎了,一时间把这事情给忘了干净。
看她脸上神情,李学士又脸色铁青,用烟杆敲着桌子:&ldo;那还不快去写,你不想混了!&rdo;
郝澄心理素质强大,知道李学士刀子嘴豆腐心,嘴巴上是吼得厉害,倒不会真的做对她不好的事情,当下拿了笔墨,当场窝在小桌子边上便开始写起来。
她写了一半,外头又喧闹起来。郝澄本来是埋头书写,两耳不闻窗外事。外头却突然进来一个人:&ldo;郝撰修,上头下来一道圣旨,说是让您过去呢。&rdo;
郝澄便转过头来看在那里闭目养神的李学士,后者半阖着眼,察觉到她的目光,吸了口烟又吐出来,整得周身都是烟雾缭绕,她敲了敲烟斗底部的烟袋,回瞪了郝澄一眼:&ldo;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接圣旨啊,怠慢了陛下旨意,这罪我可担不起。&rdo;
郝澄便和那人一同匆匆赶了出去,果然翰林院上上下下都在等着。等人都齐了,负责宣旨女官便展开了圣旨开始宣读。
这次圣旨是喜事,主要是处理几个人士调动。两个辅助方学士的庶吉士都往上爬了一个台阶,从庶吉士成了编修。
这其中之一,便是方余。郝澄朝着方余笑了笑表示祝贺。圣旨念到后面,还念到了郝澄的名字。
那女官尖着嗓子道:&ldo;翰林院编修郝澄,恭谦聪敏。天资聪颖,特拔擢为正六品侍读。&rdo;
方学士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能够在皇帝面前说的上话,方余和另外一个举子受方学士赏识,能够升迁不奇怪,但郝澄什么都没有做,就跟在那个李学士后面,这才多短的时间啊,就连升了两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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