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婚典就没什么趣儿了,况且邬宁去观礼免不得要大费周章的折腾一场,燕家又不缺这点体面,何必抢了新娘子和新郎官的风头呢。
因此待到大婚当日,邬宁和燕柏便只作寻常打扮,在迎亲队伍必经之路上的一家酒楼廊阁里为燕菀送了嫁。
“表哥你看,跟在花轿后面那个是不是燕榆。”
“嗯,是他。”
“叫他一声呀,待会同我们去前柳河玩儿。”
“还是不要,今日他若也不在,小菀该伤心了。”
“我又没说现在,晚一些嘛,反正燕榆根本不懂得应酬,跟在舅舅身旁也是无聊。”
燕柏笑笑:“好,晚一些我命人去寻他。”
三言两语的功夫,花轿和仪仗已然消失在街角。邬宁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对燕柏道:“这个时辰前柳河那边应当要开始赛龙舟了吧。”
无需再多言,燕柏领着她离开酒楼,坐上马车,直奔前柳河。
京城人是满九州最会享乐的,每一个节日都要过得有滋有味,这前柳河畔简直喧嚷极了,要把石墙烤化的大晌午,树荫底下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有个一看就是乡里来的老农,身着麻衫子,脚踩破布鞋,头戴草编帽,手里拿了一把大蒲扇,跟前摆着几箩筐的艾叶,正靠在墙根底下悠哉悠哉的吆喝“艾叶嘞——艾叶——”。他后面还有卖粽子的,卖糕点的,卖茶叶的,卖五色绳的,卖钟馗画的,卖驱邪香囊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比每月中旬的庙会更丰富。
邬宁其实早就不稀罕这些宫外的小玩意了,不过热闹还是值得凑一凑的,她有好几年没在霖京城里看到这般繁华的景象。
“阿宁。”燕柏不知何时买了五色绳:“我帮你系上,好不好?”
“小孩才戴这个。”邬宁嘟着嘴巴,不情不愿的伸出手。
燕柏笑笑,低头帮她系上五色绳,依旧用那种有商有量的语调说:“是小孩戴的,怎样,刚好吧,你以后是不是要多吃点?”
邬宁真不算瘦,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只是生得较为高挑纤细,她娘燕知鸾也是这样的身段,否则怎会宠冠后宫那么多年。
“是是是,知道了。”关于吃饭的问题,邬宁懒得和燕柏争辩,她指着远处的龙舟说:“人真多啊,我们去那边的吊脚楼上找个好位置。”
燕柏习惯把每一件事都安排的妥妥帖帖,他们自是不缺好位置观赏龙船竞渡,但前柳河的重头戏却并非赛龙舟。
那色彩缤纷的龙船一走远,在河中央留下好几只大白鸭,助阵的鼓声更为激烈了,一帮尚未及冠的少年郎纷纷脱掉衣裳,前仆后继的扎进河水里,场面极为壮观,一时间河岸边叫好声欢呼声接连不断。
而闺阁待嫁的姑娘们都在吊脚楼上翘首以盼。
邬宁站在这些姑娘们当中,莫名也很想要只大白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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