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却又莫名地令人战栗。 大概是他停止反抗令明央有转瞬的怅然,所以裴云也有了机会,他挣脱开那条腰带朝着明央的脖颈而去,却是忽然受阻。 这时候他才发现明央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银色的链子。 而因为他的动作,银链上挂着的一枚银色圆环像荡秋千一般滑了下来。 两人皆是微怔。 裴云也率先回神,他继续用力,银链猝然崩断,明央偏头躲开,同时捏住他的手腕。 他们对峙着,只是这时裴云也发现,明央的目光的落点不是他的脸,而是他手上缠着的银链,或者说是那枚银色戒指。 似乎是这枚戒指令他从先前的癫狂与迷离的状态中短暂地抽离出来,莫名地裴云也的怒火中又多了几分不爽。 这时明央将那条链子从他手心扯了出来,连带那枚戒指。 接着明央又做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 他微微勾起嘴角,张开五指扣着裴云也的手心,将那枚戒指套在了裴云也中指之上。 这一切发生不过在转瞬。 金属的触感带起的一丝丝痒意并不明显,在裴云也回神的瞬间,拳头也如约而至的吻上明央脸侧。 裴云也终于又将明央掀倒在地。 又是一拳砸下去,这一次金属碰撞留下的刺痛感倒是让裴云也分了一丝心神。 裴云也猛地喘着气儿,看着明央眼尾沁出一点红珠,像是在那张本就明艳的脸上点了一颗妖冶的泪痣,接着血泪滑落,艳丽近妖。 裴云也极速跳动地心脏似乎是空了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落了进去,触到一小片柔软。 液晶屏幕里的电影还在继续,光线变换下两人的表情都有些难以捉摸。 他没有再动手,长舒一口气儿将脑袋里复杂的思绪压了回去,一颗心也重新变得坚硬。 过了两秒,他忽然听到明央低笑声,一声两声,接着是一串不停地愉快笑声。 裴云也听见明央说: “你硬了。” 大概是因为邀请函上那幅画画得还不错,又或是熟悉的画面令裴云也回想起那段记忆,曾经出生于火海中多巴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作祟,总之不明缘由的,裴云也起了去看一看的想法。 当然最后令他决定去的还是他父亲裴凌风的电话。 因为前段时间的针对,明家的盛事儿裴家若是没人出现,怕是又要带出一系列风言风语,对于明央裴云也可以下手打压,但这回明盛雅的面子,就是裴凌风也得给。 所以裴云也上了那艘船。 这算是明恒每年最看重的一次活动,整艘邮轮都装点着灯光秀,奢华又别致。 来往的人群衣香鬓影,豪车更是停了一排排不重样。 随处可见穿着黑色西装的保安,港口附近一公里以内几乎都被管控清场,游轮入口更是设有重重门禁。 这艘游轮一共有四层,一楼左侧设有餐厅以及宴会厅,另一侧则是半开放展区,来宾们多在这里聚集,二楼则是未开放的区域,里面放着首次展出的三十几幅画作。三楼,四楼则是休憩与娱乐区了。 看得出来明盛雅的确是对郑美玉用情至深,对这些画作也是十分重视。 上了游轮之后在入口处也还有一道门禁,而站在入口招待的不是别人正是陆辰。 陆辰虽然进了娱乐圈,但在他们圈子里依旧被称为陆少,所以站在这里接待也并没有轻怠来宾。 进到一楼展区,里面熟人倒是不少,陆明跟在明盛雅身边招呼着几位年长的老人,裴云也目光,林现则在身边将那几个人的身份告知,正是文化局和绘画协会的几位领导,还有市委的宋书记也在其中。 剪裁合体的西装令明盛雅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他没杵拐杖,虽然看着精神奕奕,但脸上还有有些不易察觉地疲态。 一旁的陆明倒是满面春风,跟在明盛雅身后和各种大佬寒暄,就差在脸上写着神气两个字儿。 裴云也目光巡视一圈,没看到明央。 难怪陆明这么得意。 这几年裴云也从没来参加过画展,所以他的出现挺让其他人意外的,不过大家都清楚明裴两家不可能真的撕破脸,裴云也给明盛雅面子出现也无可厚非。 裴云也礼貌地和明老爷子打了招呼,刚说几句话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叫走了明盛雅,紧接着陆明也跟着离开。 其他人也就三三两两的朝着裴云也围了过来,这里面也有不少和裴氏有合作的老总们,交谈几句就发现裴云也脸色就越来越冷,于是这些人也就识趣儿的离开了。 裴云也乐得如此,端了杯香槟去了人少的清净地儿。 其实裴云也没什么艺术细胞,对于画作的欣赏,他最多只能得出一个最直观的感觉,合他的眼缘便是好看,不合眼缘也就无所谓好不好看。 郑美玉在绘画上的造诣的确非凡,当那些明亮和谐的色彩相继从眼前划过,裴云也虽然欣赏不出好与坏,但心情却是放松了一些。 他沿着展廊往前,拐进了一个颇为私密的角落,旁边的楼梯连通二楼的待开放区域。 吸引裴云也目光的并不是那待开放区域,而是站在角落的稍显佝偻的身影,老者目光微微下垂,眼尾的褶皱像水波一圈又一圈的堆叠,明明看不到表情,却让人觉得他周围萦绕着淡淡地感怀与悲伤。 这人正是明盛雅。 裴云也循着他的目光看清了那幅人像画,画中的女人一袭青花旗袍,端坐静淑,优雅恬静,是郑美玉。 而明盛雅的目光却是停驻在画像的右下角,裴云也看不太清,但凭着印象猜测那应该是作者的名牌所在处。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眼前的老人没了人前的精气儿神,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裴云也没打算打扰别人怀念过往,正准备离开,那边的明盛雅却是发现了他。 “原来是小裴总。” 甫一开口,明盛雅周身那种忧伤孤寂的氛围迅速消失。 旁人称呼裴云也断然不会加上一个‘小’字,但明盛雅无论是身份,还是辈分都要高过裴云也,这声‘小裴总’裴云也受得起。 裴云也走上前,语气颇为谦恭:“打扰明老先生了。” “画儿本就是为了让人欣赏,又何来打扰。”明盛雅笑着说,他话锋一转,又道:“倒是明央这小子,最近没少扰你吧。” 裴云也面色不显,“明少行事率真,倒也有趣。” 说好听了是率真,但在生意场上率真可就是没脑子。 有趣多半也是耍起来好玩儿。 明盛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整个人又开始变得严肃,“小裴总倒是比你父亲多些胆量。” 裴云也不予置否,目光撇过画作下方的作者名牌上倒是顿了一瞬。 明盛雅也没有再打算和一个小辈多做计较,说完就离开了,一会儿二楼的开放还需要他过去发言。 铭牌上的确是写着画家的名字,还附了一张半身照片。 裴云也目光掠过画中温婉的妇人,又回到照片里同样笑容恬静的少女。 照片中的谢柔看起来十分年轻,无论是长相还是坐姿,都与画中的郑美玉极其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丝忧愁,但她笑得很开心。 难怪在郑美玉去世之后,明盛雅会留着谢柔长居明家,这里面未免没有借人思情的嫌疑。 只是方才明盛雅看着谢柔照片露出的情绪就更耐人琢磨了。 裴云也看着明盛雅走远的背影想着。 他没那么八卦,正打算离开时余光瞥见照片上谢柔交叠的手亮光一闪。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照片里的谢柔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个戒指,银环与手指间还空了一些缝隙,很显然戒指并不适合她的手指。 但她依然攥得很紧,没让戒指滑落。 裴云也眯了下眼睛,忽然想起了两年前那晚明央沾了血泪的脸。 这太奇怪了。 记忆总是这样,不管你情愿不情愿,一点细微的关联就能让它掀起狂风。 它出现的总是这么没道理,牵连出的情绪也是。 裴云也忽然对自己来参加这场画展的原有产生了疑虑。 不过没等他细想,游轮上的广播忽然响起,甜美的女声开始播报游轮即将起航,并提醒来宾画展揭幕仪式将于二十分钟后开始。 总归是来都来了,裴云也也就从这离开准备去往开幕仪式的前厅。 他刚拐出角落,走向通往待开放区域的楼梯,奢华水晶灯照亮了楼梯转角的未开放的展区,裴云也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迥然有神的眼睛。 微怔之后裴云也看清那其实是展区里的一副人像油画,光亮透过那两指宽的缝隙正好照亮了那双精心描绘的眼睛。 那双眼给人的感觉却莫名地有些锐利和温柔综合的深沉之感,还有点熟悉,他没在多看,收回目光抬脚继续往上走,刚一转头就又对上了前方两米开外的另一双笑眼。 就在这时,游轮启动,惯性下裴云也脚步踉跄,手里的酒杯也跟着摇晃,微凉的酒水沁过虎口,短暂地眩晕感袭来,裴云也只觉得眼前的灯光绚烂不断斑驳。 这让明央的笑容变得璀璨。 他说:“你来了。” 笑脸从记忆力化作实体,裴云也迅速敛了神情并且站稳,平淡地嗯了一声。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阴阳怪气,没有那些尊敬的称呼,也没有那些泄愤的脏话,简单又平和的交流。 明央的笑容收敛些许,目光落到他湿润的手上,他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想要去抓那只手,裴云也却是很快地躲开了,手帕也没有接。 “不劳烦明少。” 平和都是假象,维持不到了几秒钟。 正好有侍者端着空的酒托经过,裴云也抬了抬手,将酒杯放下拿起湿巾擦干净了手。 明央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船舱外飘进来的交谈声打断了。 是女人的声音,用艳羡的语气感慨着明盛雅的深情,这让明央嘴角的笑意逐渐被变冷。 听这女人对郑美玉的称呼想来应该是郑美玉的学生。 接着又有一位接话:“是啊。每年都办纪念画展,还都亲力亲为,不让旁人插手。” 裴云也听到一旁的明央轻嗤了一声,侧眸看去,明央挂在嘴角的笑容也变成了讽刺。 “不是。”一道更加年轻的女声带着严肃的否认加入进来。 “什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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