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再来一个!!!”教官鼓起掌。 “再来,翻个十万八千里!”顾海宇伸出手臂舞动起来。 傍晚的风轻轻拂过操场,香樟树的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白云间在风中轻飘飘地翻了一个跟斗,露出一小截腰。他很快站定,拉了拉衣服。 黄河远想,要是白云间表演倒立的话,那腰不就全部露出来了吗?班里女孩子要是看见他的马甲线,一定会尖叫吧。 白云间翻了两个跟头,捡起帽子戴上,默默地回到了队伍。 黄河远没等旁人起哄,立马站了起来。 白云间推了推眼镜,朝着站在人群焦点的少年望去。 黄河远向教官借了手机,点了几下,一段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从手机里冲出来。 徐不倦蹭过来,小声对白云间说,“卧槽,感觉他要放大招!” 太阳最后的余晖落在黄河远脚下,他微微低下头,摘下迷彩帽,指尖顶着帽子快速转了几圈。 “knock,knock。”黄河远戴上了帽子,同时抬起了眼,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 “我叫黄河远,是个转学生,也是转折点。你们看我像个瓜皮,我看你们是个傻逼。你们说,黄河远上白云间,我说你们不可理喻沸反盈天。” “教导主任,只想风调雨顺,臭嘴一张吐了一地粪。他说!老子家里就只有钱,不做富二代偏做搅屎棍。oh,fucktheshit。教官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碗鸡血,把我们训得吐血,一二三四,暗无天日。二二三四,百无一是。” “fucktheshit!!!” 黄河远朝天比个中指,猛地低下了头,无力地抬起了双臂。像一个没电的机器人,又像一个脱线的木偶。 “我不是应试教育的傀儡,我绝不抄校规,严辉你给我跪,你们都将被我包围。watchout,shit。” 音乐逐渐变慢,一卡一顿,黄河远随着节奏,慢慢抬起了脸。 “ig。riverneverdie” 机械舞。白云间喉结动了动。没有灯光,没有服装,连伴奏都是手机里临时找的。他很难理解黄河远怎么会有勇气在这样的环境来一场日天日地的freestyle。事实上,他确实有资本,硬是点炸了全场。 不止二十一班的人在看他,从黄河远diss教导主任开始,至少有五六个班都转了过来,两百多人的视线全落在了他身上。 真张扬啊,像轰轰烈烈,永不停息的河,席卷一切,淹没一切。 他和他截然相反。 白云间目不转睛地盯着黄河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跳。 徐不倦搓了搓手,“我去,怎么会有这么尬又这么炸的现场。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相比于听不太懂的freestyle,黄河远的机械舞跳得相当流畅,每天睡前二十分钟的柔软操没白做,关节灵活得令人发指。 “卧槽,牛批!!!他敢diss辉哥!有点东西!” “哈哈哈辉哥不在啊,他连教官都diss了。” “他居然真的会街舞!啊啊啊就算他偷垃圾桶也是我男神!” “黄河远,说出你的梦想!” “大吊大吊,永远最吊!!!”顾海宇疯狂舞动,甚至掏出了用来算命的硬币朝着黄河远扔去,“再来再来!” 黄河远本来跳得很嗨,被顾海宇的“大吊”喊回了神智,摘下帽子甩他脸上,“给爷爬!” 黄河远一舞成名。 应该说,他之前就已经成名了,但都是一些搞笑的事迹。什么喜欢偷垃圾桶,和教导主任大战三百回合;家里好像是混黑的,爸爸带着一堆壮汉绑架了校长;在浴室里摔了一跤,摔得半死不活,以惨痛的代价推动了学校澡堂的进步…… 军训结束的晚自修,黄河远回到教室,桌上堆了一沓子情书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些是零食,还有跌打损伤的药。 黄河远虽然长得帅,但常年宅在家里,还是第一次收到情书。好奇地一封封看过去,有些害羞。 但看完情书,他内心又没什么感觉了,完全没有提笔回信的冲动。他想,要是小樱桔梗麻衣学姐亚丝娜蕾姆初音未来空条徐伦……能给他写情书就好了!那他一定会认真回信的! 看完情书,正无所事事,严辉将黄河远叫去了办公室。 “你坐。”严辉说。 黄河远心想,严辉找他,应该是听说他把他diss了,当下竖起了一身的刺。“不坐。有话快讲。” 严辉斯文地笑了笑,“最近睡得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黄河远没想到严辉会问这个,抿了抿嘴唇,“到处都是问题。” “那一个个说。”严辉指了指凳子,“我特地留了一个小时给你。” 黄河远想说,室友打呼噜,食堂菜不好吃,学校厕所太臭了……但是他的问题,严辉都解决不了,到最后只会变成他劝自己去适应。 “算了,你都没办法。”黄河远哼了一声,“还有什么事吗?” 严辉从抽屉里拿了一叠卷子,“按照惯例,军训后是摸底考。这是过去两年的真题卷,你先回去看看。到时候要是考得太难看,你爸又要找我啦。” 黄河远瞥了一眼,有些不爽。 “我就算考得出来,也不会考。”黄河远抱臂靠着桌子,“要是我考得太优秀,你们更不愿意我退学了。” “所以……?”严辉倍感头疼,“你要装成一个学渣?” “对。” “现实不是小说。”严辉似笑非笑,“在实验班,成绩不好的话,可不好过。” “那也是我的事。” “好吧。”严辉乐了,“黄同学,你这样怎么让我给你跪,怎么包围其他同学们呐?” 果然有人把他的diss学给严辉听了!而且,严辉竟用他自己的话来堵他的嘴!黄河远原地蹦了几下,普通话都不标准了,“要你寡!” 吼完,黄河远夺门而出。 严辉无奈地笑了笑。他本就不指望黄河远能给他争荣誉,能在学校安安分分地呆着就行了。退一步说,这位大少爷并不是能藏住锋芒的人,迟早会把真实水平考出来。不着急,高二才刚刚开始。 正如严辉所说,军训后,摸底考接踵而来。 二中按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排考场,黄河远刚转过来,没有成绩,排在了最后一个教室。 考试八点半开始,第一场考语文。 黄河远坐上座位,百无聊赖地晃凳子。 最后一个考场,坐满了水平最真实的学渣。 有的渣是这个考场的常客了,彼此都混了个脸熟,嘎嘎吱吱地聊天;有的渣无所事事,像猴子一样坐在座位上,不停地挪动屁股;有的渣临时抱佛脚到最后一秒,依然在快速翻着语文书,嘴里念念有词。 黄河远不属于任何一类人,他踩着桌杠,长腿往后撑,椅子两脚离地,一晃一晃的,嘴里轻声哼着周杰伦的霍元甲。 “你不是21班的街舞小王子吗?”前面的男生转过来,“你个实验班的,怎么沦落到这个考场了?” 黄河远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看笑话的意味,瞥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黄河远凶名远扬,那男生嘟囔了一句含糊的话,又转过去了。 黄河远打算交白卷,所以连笔都没带,只带了一瓶冰牛奶。 考试开始,试卷从前面传下来。 黄河远翻了翻卷子,将两篇阅读理解看完,歪头盯着窗外看。 大片大片的乌云像棉絮似的堆积在上空,几只鸟掠过去,仿佛落在灰纸上的墨点,转瞬即逝。 轰隆一声,大雨哗啦啦浇下来,天地间一片朦胧。 这架势,看起来像台风。 黄河远本来想提前交卷,但他没带伞,只好干巴巴地坐着,等雨停。 按照动漫里学渣的行为习惯,他现在应该趴在桌子上睡一觉。 然而,他睡不着。他很奇怪那些人是怎么睡着的,桌子那么硬,趴着睡还容易流口水。 要不还是写点字吧,打发打发时间。 黄河远戳了戳前面那男生的背,“喂,借我一只笔。” 监考老师注意黄河远很久了,从试卷发下来就没动过笔,边看风景边吸奶,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一见他有动静,立刻站起来,“不要交头接耳!” 黄河远抿了抿嘴,直接问老师,“你有笔吗?给我只笔。” “你没带笔吗?” “没带。我本来想交白卷。”黄河远理不直,气也壮。 考场响起几声偷笑。 监考老师无语片刻,心想果然是最后一个考场该有的样子,将自己的黑色水笔扔到黄河远桌子上,严肃地说,“考场上借东西让老师帮你借,快点写,来不及了。” “知道了。”黄河远喝了一口奶,“没事,我就随便写写。” 监考老师先看黄河远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 监控老师皱了皱脸。 黄河远的字,怎么说呢,像把汉字拎起来揍了一顿,部首结构被揍得粉身碎骨,又拙劣地用双面胶黏在了一起。 一言以蔽之,非常丑。 监考老师看了一眼,不想再看。这学生长得人模狗样,字居然写成这幅德行。严辉教他,真是倒霉。 黄河远写完自己的名字,就不想写了。他不喜欢写字。从小学辍学后,他一年写的字屈指可数。在键盘上打字打得飞快,一旦提起笔,他就是一个文盲。 写完语文卷,休息了十五分钟,又考数学。 语文对于黄河远来说太难,数学又过于简单。黄河远挑了几道有思维难度的题做完,又无所事事了,在草稿纸上画老婆。 两场考试考完,雨势不减,有些学生没有带伞,直接往雨里冲。其实带伞也没用,雨大风也大,照样湿透。 黄河远宁愿饿着,也不想被淋湿,两手插着裤袋回到21班。 班里有五六个学生,围着对答案。 黄河远拗了个装逼的造型,淡淡地说,“根号6。” “什么?”同学们回过头。 黄河远:“我说,最后一题,等于根号6。” 同学们一脸“你在胡扯什么”的表情,“为什么啊?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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