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梁彰夹着烟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圈,恍然大悟那样说,“你想告诉我你过得很好,梦想实现了。最后一定会加一句:你呢,过得怎么样。” 向裴站直了身体,嘴角的弧度慢慢下降,他不太高兴,于是梁彰高兴起来,乐呵呵地望着向裴的眼睛,以前他无数次吻过的嘴唇:“要我说,你不用问,我直接就可以告诉你。” “我过得挺不好的,这八年,我的生活过得时常不顺心。” “其中你占了许多原因。” “你开不开心?”梁彰按压住向裴心脏的位置,向裴感受到了温热,“或者,有没有那么一点的难过,为了我。” 作者有话说: 向主唱上线!:全身上下我都看过 楼上近几日装修,电钻跟发疯似的和地板打架,左敲敲右敲敲,装修师傅极其放得开。早上九点,梁彰躺在床上,感觉那无休止的震动和他没隔着地板,是从他太阳穴钻进了脑子里。 美好的休假赖床计划泡汤,梁彰睁开眼,盯着卧室的天花板,好巧不巧,震源最猛烈的地方就在他床的上方。他吐槽了一句“装修不能选下午啊”的时候,电钻声停了,梁彰惊喜地捂了捂嘴,没来得及夸自己,电钻声十秒钟后再次响起。 他叹气,认命下床刷牙洗脸。 昼城的房子不太常住,虽然来之前有请保洁来打扫,不过空调没照顾到,冷气有股很潮的味道,让房间的气味也不太好闻。梁彰又喜欢温度开很低,裸着盖厚被子,贴皮肤能让他感到安全。 房子两室一厅,不大,梁彰当初买来单纯想一个人住,装修也简单随便,基本黑白两色,东西放置得很少,显得空旷冷清,地上摊着梁彰的行李箱,房子像一个临时的酒店。 本来明天参加完婚礼,梁彰打算再住几天回南川,现在他决定提早回去,碰上向裴是一回事,尹静催促又是另一回事。 刷牙时瞅见洗手池里的牛仔裤,梁彰愣了几秒,开始后悔。 牛仔裤是向裴的,梁彰昨晚喝得有点多,但没醉,至少发生的事还原原本本记着。 昨晚梁彰说完那几句话,肚子里的火发泄出了千分之一,随后他看着向裴的反应,那千分之一马上又回来了。 他一个人说了很多话,向裴一句话也没有回应,只见他手上的火星跟着移动,忽上忽下,梁彰看得烦,不过没怎么表现出来,他收敛着性子和向裴说:“你的话越变越少了。” 向裴想说,以前话就很少,因为跟你说话才会多一点。但他没有张嘴,默然看着梁彰,又吞了口烟下去,他望梁彰,隔了八年的时光,朝很深很深的角度去看,看他的眉眼和唇边,看他不再寸板的头,也看他不再爱向裴的眼睛。 八年后的梁彰新鲜东西太多,向裴用眼睛汲取,忘了嘴巴也可以动,或者他根本不想动。时间消磨掉很多,首当其冲的是向裴的勇气,拥抱梁彰的勇气。 他不知道八年中梁彰身上发生过什么,好的坏的,身边有没有新人,换种好的说法是有没有过,向裴不敢想,想了就悔恨自己。 梁彰不再唱独角戏,他折断了烟,说:“我回家了。” 他说完便不回头地向前走,脚步敲在小巷寂静的地砖上,他一步迈得很大,像身后有人追赶似的。快走出巷口时,向裴喊:“梁彰,喝一杯吧。”他语速飞快,舌头差点打搅。 梁彰停顿了可能有两三秒,还给向裴一个侧影。 “来的路上有个人吐在了我身上,我要回去换衣服,”梁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向裴解释,其实没有太大必要,他像许久没见的老友那样做保证,“改天吧。” 他以为向裴会放弃,没想到向裴在往这边走,离梁彰越来越近。 “我下飞机直接来的这里,行李在员工室,你先穿我的吧。” 向裴用讨好那样的语气又说了一遍:“喝一杯吧。” “可是” “梁彰,如果以后我们没办法见面,这就是最后一杯。” 巷口的梁彰很自我唾弃地想,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无法拒绝这样说话的向裴,像是生命中必定的自然反应,所以他只是经过短暂犹豫后,就答应了。 向裴递给梁彰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十分宽松,目测有点长。 员工室的灯光很亮,梁彰终于在明处看清了向裴。他穿一件黑色短袖,下摆松松地扎进裤子里,腿上也是很宽的黑色裤子,膝盖两个破洞,裤子照例不好好穿,随时要掉下去一样,侧边挂着一堆细链。脖子上的项链藏在衣服底下,梁彰没能看见。 他的腿长得没谱,腰这样看很细,但梁彰知道他的腰有力。向裴一直这样瘦,胳膊上几条青筋,他大概有在锻炼,胳膊多了很小的肌肉,恰到好处。 “你瘦了。”向裴评价梁彰。 “你记得很清楚。”梁彰对此显得漠然,不愿讨论胖瘦与否的问题,“会不会不合适。” 向裴看了看梁彰的头,稍稍比划一下:“我们还是差不多高,身材也差不多,你穿上应该刚好。” 他又说:“我洗过的。” “谢了。” 梁彰心想他又不是嫌弃,准备解裤子的拉链,见向裴没动:“你不出去?” 向裴转身背靠着柜子,很正直地保证,就差发誓了:“我不看你。” “那也不太好吧。” “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没什么不好。” 梁彰哑口无言,觉得再驱逐向裴会显得他矫情。 “你和那个女明星真在一起了?” 换衣服过程中,向裴无缘无故问了这么一句,梁彰下半身剩一条内裤,下体一凉,他站在柜子后面默默无语。向裴非要在他很狼狈的时候聊这么尴尬的话题?梁彰觉得向裴有点蠢。 “真的。” “真的?” 向裴转过头,瞪着梁彰。 “真的个屁,假的,”梁彰光着两条腿往后跳了几步,着急忙慌地推向裴,让他转回去,“人家女明星,我一个小导演高攀不起。” 这样说话倒有点以前梁彰的样子,向裴觉得舒心:“你不是小导演了。” “我看过《北方的吉他》。” “你看过啊。”梁彰心被用力砸了砸。 “嗯,导演梁彰。” “那你是大主唱了。” 梁彰换好了裤子,从柜子后面走出来,寻找向裴的眼睛:“我们都实现了梦想,挺好的。” 向裴应声说:“是挺好的。” 梁彰发现向裴的脖子多了一个纹身,一串花体英文字母,设计得浮夸,梁彰的视力一向很好,看清上面纹的:hotelcalifornia,加州旅馆。 梁彰下巴小幅度扬起来:“节目上没看见你脖子上有纹身。” “现在遮瑕很厉害的,”向裴惊讶睁开他总是看起来困倦的眼睛,“你看了节目?” “无意间看到的。” “我高三毕业去了国外学音乐,后来拉着陈召南他们重新组了乐队,不过一直在国外演出,近几年国内摇滚市场太低迷了,好不容易有档玩乐队的节目,我就想着回来。” 梁彰看见向裴的纹身后呼吸就不顺畅,他讨厌旧事,也不希望给向裴机会回忆往昔。 “纹些没用的东西干嘛啊?” 向裴脸上很浅的笑意凝固住。 “感动自己吗?” 梁彰走向门口,很懒散地催促脸色煞白的向裴:“不是要喝一杯吗?快点。” 向裴没有唱歌,台上换了一个乐队唱,还是之前梁彰刚进来的重金属摇滚。梁彰去了向裴那桌,看见陈召南和楚燃飞都在,还有两个认不到的一男一女,风格都挺摇滚的。 陈召南看见梁彰,先是一愣,然后很激动地过来攀住梁彰的肩膀:“操!小彰!几年没见了,都长这么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原来向裴刚才哎算了,喝酒不?” 他的话一如既往碎,没有半点重逢应有的拘谨。 向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也没向在座的陌生人介绍梁彰。他的表情很不好,陈召南看出来了,用脚想也能猜出他们重逢后的对话不愉快,于是他热情邀请梁彰坐在他身边。 原来其余两个人是音乐制作人,梁彰到了招呼。 正谈话寒暄间,向裴突然拿起一瓶啤酒,用力砸在桌上,扯过梁彰:“他跟我喝。” 陈召南吓了一跳,桌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另一个男的带着方眼镜,识相打着圆场:“我说陈召南,你刚才不是扬言要喝翻我吗,赶紧的呀。” 向裴刚才和梁彰说喝一杯,结果梁彰那晚数不清被灌了多少杯。两人沉默地喝着酒,不说一句话,跟赌气似的,没人劝得动向裴,他喝到眼底发红,后来舍弃掉了酒杯,直接对着瓶吹。 旁边的人看着心惊,眼镜男偷偷问陈召南:“向裴今晚怎么了?平常他不是这么暴脾气的一个人啊。” 陈召南摇摇头不知道怎样解释,干脆摸棱两可:“不是那回事,你不懂。” 梁彰记得向裴逐渐靠近他,滚烫带着酒气的呼吸全喷在他脸上,他的脸发红,梁彰也没有好到哪去。他喝多了酒感官就特别敏锐清晰,所以向裴的呼吸弄得他有点燥热。 如果他们十七岁时喝成这样,那是任性自由,二十六岁喝成这样,那是属于成年人的悲哀与无奈。 梁彰很痛苦地这样想,觉得向裴和他真的都长大了,不是那个敢在街上手拉手奔跑的向裴梁彰,现在要学会对生活妥协和放下。 他不知道能不能放下向裴,特别是再次遇见他之后。 向裴最后抱住了他,手臂缠住梁彰的脖子,梁彰僵硬的身体没有躲开,酒可能麻痹了他一部分神经。 “你说我过得很好,”向裴的嘴唇靠在梁彰裸露的皮肤上,“其实不好,一点也不好。” 于是谈过恋爱吗 口腔内侧破了一点皮,向裴的拳头没收力,牙齿撞着肉,过后了梁彰才觉得疼,向裴喝了酒都能让梁彰感觉到疼。要不是昨晚陈召南从酒吧里追上来,两人可能要在街头扭打,免不了被送进警察局。 梁彰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可能是没打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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