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召南真的是自来熟,他热络地给梁彰和楚燃飞相互介绍对方,仿佛梁彰不是向裴带过来的,而是他的朋友。 还好梁彰也算是比较自来熟的人,并不会觉得陈召南的性格太突兀。 楚燃飞跟梁彰打完招呼后,道:“辛愉家里又出事了,可能今晚来不了。” 向裴问:“她没事吧?” 梁彰坐在旁边,猜想辛愉是谁,向裴似乎很关心的样子。 “老问题,没什么大碍。” “那今晚就让老游替一下她的位置吧。” 陈召南奔到吧台的另一边去,拉开帘子,不多时里面就走出一个男人。 “我出场可是要扣你们工钱的。” 陈召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厚道!” 梁彰问旁边的向裴:“他是酒吧的老板?” “嗯,他叫游景,也是陈召南的发小。” 酒吧这时的人多了起来,向裴他们准备上台,梁彰坐在吧台上看,很期待。 向裴最后才上台站在中间,握住话筒,低调又游刃有余,所有的光好像也都聚集在他身上了。夏夜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人像星星一般闪耀,那站在台上唱歌的向裴绝对就是了。 第一首歌,向裴唱的英文,皇后乐队的歌,火车上梁彰在向裴的p3里听到过。 “loveofylifecan’tyousee?” “brgitbackbrgtoback” 比起原唱,向裴的嗓音要更青涩与透亮一些,饱含着另一种不一样的情感。即便是英文歌词,也能让所有人品尝到生命的力量感。幽暗的灯光下,向裴好像幻化成了一颗雨里永远不倒的树,迎着水珠歌唱,静静生长。 梁彰体内蔓延出奇妙的感觉,似乎耳边只剩下向裴的歌声,眼中独留向裴微醺的眼睛,他瞳孔里什么都没有,只看着前方的虚无。 他的长发没有扎起来,松散地落在肩上,微卷,唱歌时偶尔飘到他的嘴边,在唇间隐隐约约的。 “接下来想给大家带来一首我们乐队的原创歌曲《根》。” 吉他的声音率先响起来,接着是激烈的鼓声,金属声碰撞在一起。 陈召南打鼓的时候不再吊儿郎当,楚燃飞的表情在吉他声中自信飞扬,音乐让台上的每个人都脱胎换骨。 最后向裴的歌声融入进乐器的伴奏中,这首歌让他的嗓音略微沙哑,风格平缓抒情。向裴额角的创口贴和白晃晃的纱布好像在梁彰眼中放大,营造出了神圣的庄严感。 乐队唱了三首歌后下台休息,前面坐着的一桌女客人像熟客,吵着说没听够,要向裴他们再来几首。游景提着贝斯和她们说一会儿叫乐队再上去。 陈召南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俨然和刚刚打鼓的样子完全不同,他的目标是桌上最漂亮的女生。 他俯身在女生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女生笑得花枝乱颤,抬手娇柔地捶了下他的肩膀。 游景被打情骂俏碍了眼,摇摇头走回吧台前。 向裴跟在他身后,硬生生把台子和吧台这段距离走出了红毯的架势,引来好多人的侧目,有几个人还和他热切地打招呼。 还挺会耍帅的,梁彰心想。 “你是小裴的朋友?” “嗯。” 游景靠过来,左手肘撑在吧台上,右手掏了根烟出来,火苗快接触到烟头时又想起梁彰,转头问他:“介意吗?” 梁彰摇头表示不介意,游景才放心地点烟。 游景穿着件黑色宽松背心,皮肤黑,跟酒吧的暗色融为一体,手臂上一串花色的纹身,长相洒脱帅气,有点电影里某某帮老大的感觉。 坐在他旁边的梁彰心里发怵,暗中往旁边挪了一点。 直到向裴走到他们面前,梁彰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向裴用腕上的皮筋把长发束起来,手指来回缠绕。 梁彰吸了一口果汁,却喝到一团空气,低头看,只看到杯子里快融化完的冰块。 从酒吧出来,梁彰问起向裴的乐队为什么叫“偷渡者。” 他憋了一晚上的问题,就想单独问向裴。 向裴双手插兜,沿着路砖的轨迹慢慢走,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不属于这个城市,这么大的地方,没有我的家。” 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涌进昼城,其中不乏优秀的人,有的人幸运,混出个名堂出来了,可更多的是撞得头破血流还是籍籍无名的人。梁彰这样的也不少,怀着一腔热血,傻不愣登地就闯进这里,很多人背后甚至没有称为“家”的避风港。 向裴的生长在昼城的最底层,他想终有一天要把根埋进去,让人移不了位置。 他干脆就在这土壤里造了支乐队,当根。玩热爱的东西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是个少年,还有未来。 最开始向裴一个人在酒吧里驻唱,通过游景认识了陈召南,辛愉和楚燃飞他早就认识,不过他们是后面加进来的。几个大人眼中不靠谱的孩子拼凑在一起,组成了“偷渡者”。向裴写词,陈召南作曲,乐队慢慢有了几首原创歌,可还没遇见伯乐。 梁彰总觉得向裴身上有太多故事,超出了他年龄该承受的范围。不管是从他的性格还是歌词里,都有迹可循。 他生在昼城,却说这里没有他的家。梁彰从未听向裴提起过他的父母,似乎他在昼城根本没有亲人。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梁彰说,踩着路边的泥土。 向裴不可思议地问:“羡慕我?” “我从小就不知道自由的滋味,一个人偷跑到昼城是我活到现在做过最疯狂的决定。” 向裴说:“你敢一个人跑到这来,比很多人都疯狂了。” “可是我又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你回去后打算怎么和你父母相处?”向裴问。 梁彰低着头,缓缓说道:“我爸是医生,我妈是律师。他们都是这社会上特优秀的人,理所当然认为他们的小孩也应该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他们逼我考第一,逼我学钢琴、画画,我的所有时间和呼吸都被剥夺掉,以至于我时常在想我到底为什么活着?” “我不是天才,不是天生就聪明学习好,我的第一是我要用比别人多出几千倍几万倍的努力才能保持的。偶尔我也会失败,可那不恰好证明我是个人,而不是机器吗?” 曾经这些事让梁彰几乎窒息,不过现在同向裴提起,他的心中却没什么波澜,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远离南川很远了。 “我不知道我回去后如何和他们相处,特别是在我经历过自由之后。” 向裴一言不发地听完,蓦地停下脚步,在路灯的阴影里注视着梁彰:“梁彰,你跟我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梁彰问道:“哪里不一样?” “要更勇敢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向裴的嘴里冒出来,就跟梁彰曾经最喜欢的老师夸他,让他心中无比欢喜,并发誓再接再厉的感觉一样。 “向裴。” “嗯?” “你长得特好看。” 向裴失笑,有点无语地说:“男的夸男的好看,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有啥啊!你夸了我,我总得夸回来。” 说的好像向裴除了帅一无是处似的,向裴摇头,继续随着热浪向前走。 “以后我要真做了大导演,找你拍戏怎么样?” 向裴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要,我不演电影,我只唱歌。” 梁彰还不停在向裴耳边碎碎念,活像一只麻雀般聒噪。 “考虑一下呗,我一定把你拍得比梁朝伟还帅!” 向裴冷着脸:“那要看你给多少钱了,梁导。” 这称呼让梁彰喜滋滋的,脸上春光满面,缠着向裴让他再叫几声,好叫他过过耳瘾。 “傻子。” 毫无疑问,梁彰只换回来向裴的一记白眼。 阿城的乐队还在梁彰上次住的旅馆前唱歌,今天他的风格依然十分重金属,震得整条街都很燥热。 “上次我住这的时候,就看到过他们。”二人停在乐队面前,梁彰说道。 “阿城哥基本上每晚都在这里。” 梁彰惊讶道:“你认识?” 不过想想他们认识也没什么惊奇的,都算在这条街上工作,不认识才有点奇怪。 “嗯,阿城哥之所以在这唱歌,是为了陪着他女朋友。” 听向裴提起阿城的女朋友,梁彰瞬间有些尴尬:“他女朋友是不是叫娜娜?” 向裴的眼神从阿城身上移到梁彰身上,深色讶异:“你怎么知道?”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梁彰认为自己必须解释清楚。喉咙里刚出声,就被娜娜的说话声打断了。 “小裴!来看你城哥呀?” 这声音太具特色,梁彰汗都出来了,迫于无奈地跟着向裴转过去。 “娜姐。”向裴喊了一声,语气很自然,仿佛就是在和一个特别普通的女孩儿打招呼。 娜娜看到向裴旁边的梁彰,眼睛瞪得溜圆:“哎呦喂小弟弟,我们也太有缘了吧!”她看了眼向裴,“没想到你是小裴的朋友。” 还真是有缘。梁彰尬着笑容和娜娜打招呼,同时察觉到了向裴探究的眼神。 向裴好奇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娜娜抢先一步道:“上次看他很帅,搭讪来着。不过你这朋友警惕性很高,我连他名字都还不知道。” 梁彰忙道:“我叫梁彰。” 娜娜弯起眼睛,和向裴打趣:“你这朋友可真实诚。” 娜娜立在路上和向裴寒暄了一会儿,看到了他手上的伤,还去店里拿了一瓶药水给向裴,说这药水特管用,有时她会被一些过分的客人打,都涂的这药水,马上就能好。 她说这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上还带笑,让人觉得她刚才说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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