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闲平静地睁开眼，似乎额头上寒光四射的斩龙剑根本不存在，或者他自己就是一团空气不怕让剑戳。

他点头：&ldo;是我。

&rdo;

&ldo;你还骗我，说师兄在闭关参悟大道，但其实，一千年里他一直一个人被你关着，在月栖峰上，还被自己门下弟子，当成不知名的魔头？&rdo;

剑在嗡鸣，大殿里一片冰霜。

&ldo;是。

&rdo;

&ldo;你还有脸说是！

&rdo;燕容大喝一声，斩龙剑剑身剧颤，在秋闲的额头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一行鲜血蜿蜒而下，顺着英挺的鼻梁落在唇上。

整个云梦大殿回荡着斩龙剑的咆哮，龙吟似怒海惊涛，雷霆撕裂漆黑的云层，秋闲却安坐其中，甚至并未以灵力护身，任由燕仙子的剑气撕裂他的衣衫，划破他的脸颊。

然而剑气最终收敛，斩龙剑当啷一声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ldo;你看，你下不去手。

&rdo;秋闲平和地说，一切似在他意料之中。

燕容冷笑：&ldo;你别告诉我，你是想说你也是？&rdo;

&ldo;不，我是说，他不是了。

&rdo;秋闲说着，嘴角落下一行鲜血，&ldo;他不是了，他可以不加思考就撕裂我的元神，他现在说走就走，毫不犹豫。

&rdo;

只可惜燕容无法感同身受，她甚至气得都笑了：

&ldo;那你还指望他和你泪眼汪汪诉说兄弟情？&rdo;

秋闲没有回答，半晌后燕容颓然后退，苦笑着摇头：&ldo;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始终和当年一样好好的？&rdo;

&ldo;你明白什么，你只是个武痴！

&rdo;

秋闲忽然踉跄起身，猛地伸出双手抓住了燕容的衣襟，手指因为用力而扭曲，直接扯破了燕仙子的羽衣，他说：

&ldo;你根本就不知道！

你以为你天天傻乎乎练剑，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就能安安生生在那里自娱自乐？你不知道云梦天宫越来越大，要平衡的各方势力就越来越多，你根本不知道那些长老和山长的野心膨胀得多快，你也不知道每次有灵境秘境或者上古遗迹，我们的孩子是如何处处碰壁……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万年前的威望，在一年一年的岁月静好里早都消耗殆尽，与其等到他们坐不住了动手，还不如我，我自己来！

&rdo;

&ldo;所以师兄才说，你们根本不懂那四个字‐‐&rdo;

&ldo;是师兄把事情想得太好了！

&rdo;秋闲打断燕容，他咬着牙，说，&ldo;道者，仍有人性，人心，皆有贪念。

&rdo;

一嗔一痴，一贪念，红尘凡心。

&ldo;你以为，我不想好好的？我不想吗？&rdo;

&ldo;从我最开始入道，师兄就说过，谁能不朽，唯有天道，真正的大道无心无情无偏私，所以也就无嗔无痴不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