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戚嘉敏格外耐心温柔,他给我和凌卓买衣服鞋子,家长会结束后又带我们去餐厅吃午饭。这是一个月以来,我 清明前夕,不疏不密的斜线一直下个不停,雨幕茫茫。 下午两点,我和凌卓回到学校。 主楼下,两个阿姨正清洗地上的血迹。血液留下的痕迹太深刻,渗进水泥地的每一条缝里,连雨水都冲不掉。她们不停倾倒红色水桶里的清水,就像用白颜料遮掩水彩画上的污痕,画面却更显肮脏。 上课铃响起,学生从四面八方奔跑着回教室。只是经过我和凌卓的时候,那些人都放慢脚步观察我们。可能是因为斓斓的事,也可能是因为我牵着凌卓的手,我没多想。 在楼梯口分别的时候,我和凌卓约好了明天回家的时间,又抱了他一下。我知道凌卓现在很难熬,他天真乐观的人生信条被轻易地摇撼了,可生活就是臭水沟,他迟早要明白的。 走进教室,本在自习的同学突然全看向我,那些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愈发清晰——同情、戏谑、探究、冷漠…… 我朝自己的座位走去,课桌上摆着一沓纸片,而黄珊正看着我泫然欲泣。我带着不祥的预感快步上前,拿起那些照片。 全他妈是戚嘉敏——戚嘉敏手握两根生殖器。戚嘉敏双腿大张。戚嘉敏吞纳满污垢的肉棒…… 我瞬间似被雷击中,大口大口地吸气,拿着照片的手不停发抖,嘴唇发颤。 黄珊非常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这些照片已经在年级里传开。多可笑,那天戚嘉敏那么招摇地来开家长会…… 再回头看周围的人,每个都带上了黑白的面具,面具下的眼神清晰无比,皮肤被各种目光灼得火辣辣。那一刻,我变成了爱德华蒙克的《呐喊》里那个骷髅人,无声地尖叫着。 原来这就是丁宏伟说的惊喜。 丁宏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龇着黄牙对我笑:“我把你妈肏了,你是不是该叫我声爸爸啊?” “我去你妈的!” 我冲上去,举起角落里的垃圾铲,不管不顾地劈在丁宏伟的头上。 丁宏伟躲开,抓住我的手,对着我的脸大骂:“你妈是个烂逼!你就是个杂种!怎么?拿着我爸包她的钱养儿子,养的不是个贱种又是什么!?” 又是这句。 贱种、杂种……类似的话从小到大我听了不下千遍,可我一直不懂为什么父母的错可以按到我们头上,他们不是上帝法官,凭什么给我和凌卓定性定罪?我更不懂,为什么狎妓者不以为耻,反而炫耀?为什么路人看不起妓女却从不问嫖客的罪? 我大概是疯了,揪着丁宏伟的衣服踹他的裆,他痛倒在地,我就扑到他身上疯狂地打。周围几个同学开始劝我,黄珊一直在我旁边哭,但渐渐地……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本就是吞食暴力的血液长大的,此刻我看不见丁宏伟疯似的挣扎,也听不见呼喊和呻吟,满眼是神圣的白鸽慌乱翻飞,受难的耶稣和玛丽亚身体蜿蜒着鲜血,耳边回荡宛如天籁的圣歌…… 兽化的感觉模糊却疯狂。 …… 不久,一群人过来抓着我试图将我拉开,他们掐得我的手臂很痛。我像鱼网上的虾米挺身挣脱,不停吼叫,就像眼睁睁看着一座房子坍塌,而我在房子里。 近乎癫狂之时,我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将我紧紧拢住,我终于泄力,软倒在他的怀里。 “哥……”我哭着。 “我们回家。” 凌卓抓住我的手,擦掉我脸上的血,将我带走。 三个小时的车程,凌卓不顾别人的目光,一直牵着我。下车后,我们就沿着河边的路回家。 鸭蛋青的天空正飘着雨,四面水花溅起,白茫茫一片。我们没有伞,雨点冰冷,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皮肤,勾起麻痹感,校服也湿透了,冷冷腻腻地贴在身上。 我走在河堤石栏上,石栏一米高,一臂宽,右边是凌卓,左边是灰绿色的河水。下雨的缘故,河水高涨,疯狂翻涌,发出哗哗的嘶吼。 我看着沸腾一般的河水,喃喃道:“凌卓,我想死。” 有人觉得活着没劲儿,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恶心,活着真的很恶心。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不是世界恶心,只是我和其中美好的部分联系断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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