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舸点头,“抓到过两次,但他们没造成实质伤害,也只能口头调解。这周围挺乱的,警力本来就紧张,警察也无奈。” 窦晟刚好从里面拿着湿毛巾出来,平静道:“实在不行就搬家,再不行,搬出h市,我看那几个人膀大腰圆也没有吸毒的样子,只要不挨上毒,就没什么好怕。” 他说着,把毛巾叠起两折,小心翼翼地覆在谢澜的小臂上。 冰凉瞬间缓解了疼痛,谢澜在毛巾下小心翼翼做了个拧门的动作,好像不疼。 他正对着自己“肌肉撕裂、骨裂、并发炎症”的手困惑,窦晟忽然凑近,贴在他耳边小声说,“皮肉小伤,没事,喷点药两天就好。” 谢澜一呆。 “来都来了,在他家赖一宿,陪陪这个智障失足儿童。”窦晟说着直回身,捎带手摸了一把谢澜的头,神色淡定,仿佛那番骚话骚操作都与他无关。 陈舸叹一声气,“太晚了,你们要是不走的话就想想怎么睡?至少得有两个和我一起打地铺。” 这个家是肉眼可见的困难,家具全被搬空,三居室里只有两间有床,分别是陈舸和他妈妈的。 王苟举手,“我从小就睡地上。” 于扉道:“那我和你一起吧,能守着门。”他扫视一圈剩下的人,“那就戴佑车子明睡小屋,豆子谢澜睡大屋,明天早上直接一起去上课,定个闹钟。” 众人纷纷说行。 陈舸低声说,“麻烦你们了。” 于扉皱眉在他肩上一拍,“别说这种恶心话。” 说是大屋,也只有一张说不上宽敞的双人床,谢澜一坐下,床架子嘎吱一声,动一动,又嘎吱一声。 陈舸抱了被子和毯子给睡客厅的人铺床,几个人低低地说着话。 “他们是催债的么?” “嗯。” “多久了?” “半年吧,没有十回也有八回。” “所以……到底欠了多少钱?你爸欠的?” 陈舸没再吭声,窦晟刚好从洗手间出来,打断外面的聊天问,“有人洗漱吗?” 大家纷纷表示都洗漱过了,陈舸走过去关掉洗手间的灯,“睡觉吧,我们在外头看着,有事喊你们。”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大卧室的灯也关了。 正检查手伤的谢澜突然眼前一黑,陷入呆滞。 为什么关掉他的灯? 紧接着,房子里所有灯都被陈舸一个一个灭掉,里屋外屋沉寂了一会,车子明小声问,“为啥关灯?他们都走了。” 陈舸平静回答:“省电。” “……” 窦晟气乐了,“你怎么不抠死,我再看看谢澜的手伤。” 他说着伸手拍了下开关。 啪嗒。 灯却没亮。 窦晟愣了愣,又啪嗒啪嗒来回开了好几次,转身走到厕所门口,啪嗒。 “怎么都不亮?”他匪夷所思道:“这就跳闸了?90年代的电路?” 陈舸无奈叹气,“行吧,不是跳闸,电业局贴欠费条好久了,通知说今晚强制停电。” 众人:“……” 陈舸又淡定补充:“通知说八点,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很感恩。” 众人:“……” 窦晟无语了,心烦挥手让他回客厅睡觉去,站在主卧门口对谢澜道:“不冰了吧?我再给你换一块毛巾。” 黑咕隆咚的,谢澜看不见窦晟的脸,且根据窦晟声音的方向,他依稀感觉到窦晟也没完全对准他。 他无奈叹气,“我自己去,顺便洗漱。” 老旧的木地板踩下去咯吱咯吱地响,躺在客厅的几个人在低声聊天,王苟的话比较多,于扉偶尔插几句,陈舸几乎不出声。 谢澜摸黑推开厕所门,一丝光亮也无,他在黑暗中掰开水龙头,右手捧水一把一把地泼在脸上。 混混沌沌中,他忽然又觉得挂在眼睫上的水珠有些亮,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在视野中折射着昏暗又有些迷离的光线,照出旁边的皂盒、牙杯…… 他茫然抬头,却见镜中多了一道柔和的光线,窦晟单手揣兜倚在门口,另一手举着手机,亮起的闪光灯上还遮了一层很薄的纸巾,让那道光在黑暗中显得朦胧而柔和。 谢澜愣了愣,“你怎么跟来了?” 窦晟笑笑,转动手腕把光束往旁边探去,定在杂物柜里一支护手霜上。 “黑咕隆咚的,心里发毛。”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来找你。” 谢澜闻言忍不住勾起嘴角,“又胆小如豆了。” 窦晟嘁一声,低低道:“我是怕你害怕好不好。” 谢澜闻言扭头看了他一会。 陈舸这个人,陈舸的房子,都仿佛蒙着一层压抑的灰色。每当窦晟靠近陈舸,他也会染上点冷清,而且和车子明他们的压抑都不同,窦晟身上散发着一种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已经时过境迁般的低落。 很淡,无法抹去,但也不会对现在的他造成任何影响,只是固执地在他的深处存在着罢了。 “行行行。”窦晟举手投降道:“我胆小如豆,祖宗,别盯着我,我被你盯得浑身发毛。” 谢澜这才回过神,又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转过头。 他单手掰开护手霜的盖子,挤出来豆大的一点,用手指挖走。 谢澜低头把手霜打着圈涂抹开,窦晟在一旁轻轻吹起口哨。口哨声和他平时说话一样,也低低的,散散漫漫。谢澜听了一会才觉得耳熟,抬头问:“改编版hblood?” 窦晟嗯了声,“我说过的,很喜欢这个版本。哀上加哀,哀到极致,反而能让悲伤的人轻松一些,就像用一块巨石去击打另一块,虽然碰撞的过程很痛,但总能让原本的石头小一些,天长地久,一次次尝试,水滴尚能穿石。” 谢澜没太听懂这个比喻,他反应了一会,“那你去哼给陈舸听听?” 只是随口一建议,不料窦晟瞬间垮下脸,冷漠道:“不给。” “?” 谢澜脸快要皱起来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情绪变化也太没有规律了吧?” “有规律,关键要看某些人走不走心。”窦晟高冷地哼了声,“走了,睡觉了。” 谢澜道:“手机留下,你先出去吧。” 窦晟闻言又回过头,看了他一会,“上厕所?” “嗯。” 窦晟笑起来,“单手能解开裤子么,用不用帮忙?” 谢澜简直大无语,耳根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烫,“手动确实会扯着伤,但能忍,也不至于连裤子都脱不了吧?” 窦晟笑笑,“我就开个玩笑,手机给你放这了。” 谢澜懒得再看他,转身往里边走。 陈舸家的厕所有两重玻璃拉门,分别隔开淋浴、马桶和洗手池。谢澜刚才借着光看见那两道拉门都是开着的,却没想到拉门还有门槛,他一脚猝不及防地踩上去,当场一崴,肩膀咚地一声撞在了玻璃上。生疼。 “怎么了?”陈舸在外头喊。 谢澜满脸通红,连忙回道:“没事!” 窦晟从门口折回来扶他,语气有些无奈,“祖宗,看着点脚底下啊。” 他一手抓着谢澜右胳膊,另一手绕过伤处把着他的腰,“左手又撞到没?” “没。” 谢澜头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地从他手中挣出来,又急促地说了一遍:“没事。” 不知是不是他挣开的动作太明显,窦晟的手在空中顿住,顿了一秒才收回去。 “小心点啊。” “嗯。” 等他走了,谢澜才长出一口气,方觉手指尖有些麻。 他从小就讨厌跟人有肢体接触,所以一直不太能理解戴佑车子明他们天天勾肩搭背,每次他们想带上他,他都会本能地挣开。 一开始窦晟过来勾肩搭背时他也有点不自在,但是忍了几次后也习惯了。但刚才不一样,距离突然被打破,他下意识就想挣开,那种念头甚至比之前对戴佑他们时更强烈。 但,又不一样。 好像不是一种排斥厌恶的挣开,而是惊慌。 从直觉到生理,都很反常。 谢澜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呆了好一会,才拿起手机走向里面。 不知是不是那个把腰的动作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一宿谢澜又做了奇怪的梦。 和晚上一样是厕所里的场景,但又不尽相同。他梦见他和窦晟上完厕所出来碰到,窦晟运动裤前飘着两根长长的带子,他扯着那两根带子倏地收紧,单薄的衬衫下现出少年瘦削紧实的腰身轮廓,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将那带子系了个松松垮垮的结。而后窦晟向他走来,一伸手,捏住了谢澜裤腰上垂下的两根相同的带子。 他收紧那两根绳时,谢澜被他拽得往前跄了半步,伸手按在窦晟胸口。 窦晟也仿佛怕他扑倒,顺手把了一下他的腰。 “小心点。” 如果不是那三个字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回音,谢澜甚至意识不到那是个梦。 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时,外边竟哗哗地下着大雨。回国以来的第一场雨,下得轰轰烈烈,毫不拖沓。谢澜呆坐在床上,不需要照镜子,他都能知道自己脸上现在是怎样的茫然。 做这种梦,他八成是哪里坏掉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忽然觉得不对,扭头发现另一边床空着。 手机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房子里很安静,谢澜又放空了一会,才拿起已经皱巴巴的毛巾摸下床,打算再去用凉水过一遍。。 不贴手,就贴贴脑门。 他轻轻走到厕所外,正要推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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