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坚问刘世仪:&ldo;你现在住在哪里?&rdo;
刘世仪答道:&ldo;我住在公共租界,和弟兄们开了一家电器商店做掩护。&rdo;
&ldo;做掩护?你们在干什么?&rdo;
金光日抢着说:&ldo;我们组织了一个&lso;铁血男儿锄奸队&rso;,已经有四十多名队员,杀汉奸、鬼子。我们从报上得知你在干,是志同道合者,所以请你来商谈‐‐想请你来领导我们。&rdo;
李坚听了很高兴:&ldo;太好了,我还愁单枪匹马、势单人孤呢。但是,我没有领导才能,你们有什么行动,我可以参加。&rdo;
刘世仪说:&ldo;这些事以后再商量,你的胆量我们都很佩服!一个人干掉那么多鬼子、汉奸。看来鬼子、汉奸也盯上你了,你的处境很危险,要想办法不让他们盯上你才好。&rdo;
李坚摇头苦笑:&ldo;现在我很难隐避自己。媒体盯上了我,几乎天天都有我的照片,都知道我住在白光家,真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rdo;
刘世仪说:&ldo;白光在歌舞场中,结交人很复杂。她是个公众人物,引人注目。你住在她那里,很不合适的。&rdo;
李坚将认识白光的过程详细告诉了对方。最后说:&ldo;所以我暂时还不好离开她。&rdo;
刘世仪和金光日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怀疑李坚与白光有了亲密关系,所以不便再劝。
&ldo;杀牛公司是我们的总部。&rdo;刘世仪说,&ldo;但你现在肯定被敌人盯上了,所以你来就暴露了这个据点,我们以后见面只能另约地点。&rdo;
李坚说:&ldo;我在黄金大戏院有间办公室,可以去那里会谈,如何?&rdo;
刘世仪点点头。
金光日拿出了一坛酒、一大碗牛肉招待李坚。李坚不喝酒,却也盛情难却,端起碗来,小口抿着相陪。
李坚问铁血队都干过些什么锄奸行动。
金光日说:&ldo;我们没有你那样放得开。搞过几次,想炸掉日寇宪兵队,都没有成功。在华界还和日寇遭遇过,几乎被堵在城里出不来。这就是我所以想请你来领导我们干的原因。&rdo;
&ldo;你们都有些什么兵器?&rdo;
金光日很兴奋地说:&ldo;在上海抗战大撤退时,我们在南翔公路上开了一家酒馆,有一天傍晚,一辆送军火的日寇卡车开来,停在酒馆门外,几个鬼子兵进来要酒喝。我们把鬼子兵灌醉后干掉了,得了一卡车军火,有子弹、手榴弹,还有几挺轻机枪,两门迫击炮和二十发炮弹,两箱三八式步枪。现在都藏在地下室里。&rdo;
李坚听了很兴奋:&ldo;好!要想办法把炮弹、手榴弹、子弹都&lso;送还&rso;给鬼子!&rdo;
三个人聊了一阵,约定次日刘世仪带几个弟兄去黄金大戏院和李坚见面。
李坚从杀牛公司出来,叫了一辆三轮车,回静安寺路。
他坐在车上想着这次与刘世仪见面,又认识了金光日,这个组织看来比较单纯,都是些热血男儿,志愿与自己也相符,十分高兴。他想今后自己可以和他们联合行动,再也不孤单了。有了这么多人,又有兵器,他要好好筹划一番,干出点大的举动,或者还能号召一些人加入,扩大组织,轰轰烈烈干起来。
他正想得出神,一辆轿车从后面开来,贴着三轮车嘎吱一声刹住,他一惊,只见从车窗里伸出一支举枪的手来。他反应极快,往后一仰身,同时双腿用力一蹬,来了个后滚翻,人从车座翻出车后去。
两声枪响,打在车座上。
轿车呜地一声前蹿,同时还放枪射击,三轮车夫被击中,跌下车去。
李坚翻身落下,没有站稳,跌坐在地。又一辆车开来,向他射击。他仰倒就地打滚,子弹追着他射在柏油路地面上,如雨点一般。
正在危急时候,忽听咣当一声巨响,又一辆车飞驰而来,将这辆停着还在射击的车撞得弹出老远,横在路中间;第三辆车并不罢休,再冲上去,撞在第二辆车的腹部,将这辆车顶翻了。
警哨声、警笛声响成一遍。街上行人四散奔逃。
李坚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只见第三辆轿车倒回,车门一开,下来一位翩翩美男子‐‐吴雅男,他拱拱手笑道:&ldo;天锋兄,受惊了!&rdo;
李坚一惊,也忙拱手:&ldo;多谢相救……&rdo;
吴雅男豪爽地说:&ldo;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值言谢。&rdo;
巡捕们围了上来,记者抢着拍照、采访。
吴雅男挺身向前:&ldo;汉奸特务,公然多次行刺李先生,太猖狂了!租界警方也太软弱无能了!&rdo;
巡捕要求去巡捕房做笔录,吴雅男拒绝:&ldo;有什么好录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赶紧派车把三轮车夫送往华山医院抢救,他的一切医疗和善后由我负责。&rdo;又招呼李坚,&ldo;天锋兄,请上车。&rdo;
李坚随吴雅男上了他那辆林肯牌轿车,巡捕们对吴小开无可奈何,眼见他开车绝尘而去。
李坚坐在吴雅男身边:&ldo;吴先生这辆车撞了两次,竟然毫发无损!&rdo;
吴雅男笑道:&ldo;我这辆车是特制的防弹车,还在前后保险杠上加了钢板,像辆坦克呢。原本是用来防我自身被绑匪袭击的,不料今日倒给天锋兄解了围。
天锋兄屡遭袭击,看来日寇、汉奸是必得手而后快,天锋兄暴露街头,毫无防范,这怎么行呢?这样吧,我将此车相赠,以后出入开这辆车就万无一失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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