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说湾湾吗？&rdo;池肖轻笑一声。

&ldo;啪！

&rdo;书桌上的笔筒被池湾扔了过来，不过没扔中，掉在池肖的脚边。

池湾看着他，&ldo;你不要这么叫她，听着让我觉得想吐。

&rdo;

池肖冷笑，&ldo;我怎么说话，难道还需要你这个小怪物来教？&rdo;

&ldo;小怪物……&rdo;池湾喃喃说，&ldo;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秦叔叔想杀我，也是因为觉得我是个小怪物，对吗？&rdo;

&ldo;不然要怎么看你？我当年也就是试试，湾湾这种生物也是胎生的，卵子和人类居然也差不太多，早年文志的老婆就是在实验室工作的，半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也亏得汪琪那个傻女人愿意‐‐也是怪事，竟然只成功了那么一次，后面我试过很多次，再没成功过，否则我干嘛要这么精心地养着你。

&rdo;多弄几个小怪物，他也不用这么紧张池湾。

其实池肖心里说不定也清楚，不是后面成功不了，而是秦文志不想再让池肖越陷越深，他想杀池湾，也不过是要池肖彻底断了念想，毕竟人鱼已经要死了，池肖相信只有活取的人鱼肉，才能有永葆青春的效果。

秦文志一心一意为池肖着想，可惜池肖并不领情。

&ldo;啪！

&rdo;

沈隽拎起一旁已经被她砍断的铁链就给了池肖一链子，铁链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身上，池肖倒也硬气，并没有惨叫出声。

任由粗糙的铁链划出的血痕里沁出鲜血来，&ldo;在我眼里，她就是个人，哪怕有鱼尾巴，她也是人！

&rdo;

池肖吃的人，不是鱼！

更何况，他还想吃池湾！

&ldo;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rdo;池湾到底不甘心。

这么多年的父慈子孝，他虽然早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但要说他对池肖完全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ldo;为什么？&rdo;池肖在看到沈隽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后路可言，这个女孩儿掌握着这样的力量，自己又触及了她的底线，更何况她是池湾那一边的人，自己再怎么花言巧语，她都不可能上当。

他老了，池湾还年轻，他能给的，池湾自然也能给，这么一想，池肖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愤怒地燃烧。

&ldo;这有什么为什么？我不想老、不想死！

&rdo;池肖扬起了声音，水箱里的人鱼害怕得瑟缩在距离他最远的角落，&ldo;我们池家的男人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从来都很少有长命的。

我从小没见过祖父，据说他四十六岁就去世了。

我爸活得稍长一些，五十二岁。

池家的男人能活过六十岁都相当了不起，所以我们从生下来开始，仿佛就有一种紧迫感，生命那么短‐‐池家的男孩儿都早熟，不早熟不行，谁都不想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rdo;

&ldo;可是没办法，一代代下来，最长的一位活到六十六岁，只有唯一的那一个活过了六十五，其他的大多在四五十岁就过世了。

你知道池家男人的平均年龄是几岁吗？&rdo;池肖的神色看着已经有些癫狂了，&ldo;四十九岁！

我已经快了，你懂吗？我已经快了！

我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再等下去。

&rdo;

沈隽看着他，觉得这个人已经彻底疯了。

&ldo;我多幸运，年轻的时候就有机会得到了这么个宝贝，哪怕只是传闻，吃了人鱼的肉可以长生，我总要试试，万一有一线希望呢？&rdo;池肖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盯着池湾，&ldo;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别说是吃人鱼的肉，就是吃人又怎么样，我不在乎！

&rdo;

池湾沉默地看着他，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池肖喘着粗气看着池湾，&ldo;我好吃好喝养你这到这么大，想不到是一把插向自己的刀子，这都是命！

&rdo;他先是笑又是哭喊，趁着沈隽去安慰池湾的时候，手悄悄往怀中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