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料到于佩会打算与他同睡一间房,语气里稍微有些震惊。这震惊落到于佩耳中,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于佩立即解释:“当然不是,呐,我很公平的,这房间里有一张大床和一张小沙发,咱们猜拳,谁赢了睡大床,输了睡小沙发。”谢屹:“……”在于佩的坚持下,两人猜拳。于佩布,谢屹剪刀。她输了。果然,运气从来不会站在她这一边。得,愿赌服输。于佩站起身,打开衣柜,准备从里面抱出一套被子。谁知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印象中应该摆放在衣柜里的被子。“嗯?之前衣柜里的被子呢?我明明记得里面有套新被子啊,昨天都还在!”于佩一脸困惑,家里应该没进贼吧?要不要去问问魏春兰?现在过去问被子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妥。于佩忍住冲动。新被子没了,她从衣柜里翻出一条薄毛毯。“用这个将就吧,现在也不算太冷。”她自顾自往沙发上一趟,盖上毛毯,闭上眼睛,已然一副即将进入梦乡的架势,全然不顾谢屹是个什么样的光景。谢屹在旁边看了半天,有点想笑。这人适应极好,闭上眼,看上去睡得很香。也不嫌木沙发硌得慌。他轻轻走到床边,将灯光按熄。好半天才悉悉索索上床躺着。夜色渐深,沙发上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呵,睡得挺香。明明身下是舒适宽敞的大床,谢屹辗转反侧,始终睁着眼。最终,他烦躁地扯开被子,摸着黑轻轻走到沙发前,小心翼翼躬下身子,就着月色打量起面前熟睡的人。她睡得安稳,大眼睛闭着,少了平日眸子里透出的犀利,整个人温和不少。结婚那天她都没能在这房间度过一晚,如今却安然地躺在这里,愿意和他待在同一间房睡觉。这给他一种错觉。似乎如今两人也约莫有些夫妻的模样。从窗缝中飘进来的一丝风带乱她额前一撮秀发,他伸手,轻轻替她挽开。就这样不知道静默多久,蹲到双腿发麻,才稍稍回神。如果可以,这样默默坐一夜也挺好。只是……沙发太硬,毯子太薄,她可以睡得安稳,他却于心不忍。深呼吸一次,收起近乎贪婪的目光,他站起身,将熟睡的人抱起。温香软玉在怀,贴着她肌肤的手臂瞬间发烫,滚滚一片,烧过他全身,不停颤栗。他喉结微动,压下冒出来的一股躁意,加快速度。抱到一半,怀中人惊醒。一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猛然睁开,死死盯着抱住她的人,凉凉发问:“你在干嘛?”目标我要买房谢屹脊背僵直,站在黑暗的房间中,一动不动。时间无限放慢,思维跟着陷入混沌,无法做出反应,只有脸上的绯红从耳根一路往下蔓延,隐盖于夜色之中,无可察觉。久久没等到回应,于佩脸上升起狐疑,抬眸在黑暗中探索。她看不太清面前人的表情,只能从一片黯淡中依稀找准他的面目,对着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发出灵魂质问:“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抱到床上去吧?”那瞬间,谢屹连呼吸都骤停。他干涸的喉结动了动,承认的话已到嘴边,听得于佩继续质问:“你这算什么行为?我愿赌服输的。”谢屹:“……”没有比她更不解风情的人了。找回神游天外的思绪,谢屹当机立断将人放下。“你别想多了,我拿毯子而已。”说着走到沙发边,扯出之前被于佩压在沙发上的薄毯,大步流星回床上去了。于佩:?不是,她睡沙发也就罢了,连仅有的一条薄毯,谢屹还要过来抢?这还有没有天理?于佩满腔怒意:“你把毯子拿走了,那我怎……”话未说完,一套被子被扔在沙发上,于佩愤怒的质问声戛然而止。她摸索着上前,蓬松暖和的被子挤满沙发。满脸疑惑中,听到床边传来毫无情绪的解释:“被子太热。”于佩:“……”仔细回想一下,刚才谢屹抱着她的手臂温度似乎有些高,男人火气旺,这不冷不热的天气对于谢屹来说,盖一套厚厚的被子或许的确比较热。果然之前是她想多了。黑暗中,于佩悉悉索索地将被子铺开在沙发。厚厚一层柔软垫在身下,躺上去比之前要舒服不少,于佩满意地喟叹一声。这细小的动静被床上的人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从嘴角漾开。他曲着长腿,将薄随意盖在腹部,眼光忍不住往沙发的方向打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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