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和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她经过南街和书店的交叉路口时,遇到了一个闯红灯过人行道的姑娘,弯道处有辆面包车极速飞过。那个姑娘离她米的样子,毫无察觉笔直往前走。当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却条件反射的迅速跑上前将眼前的姑娘拽了回来。用力过猛,两人摔在路边。她裤子被地板蹭破,膝盖也在倒地的时候因为留有余力在水泥地上蹭出血来。
姑娘惊魂未定,久久才反应过来。和姑娘分手后,周肯肯准备转身去往奶奶的中药铺,没有走几步孟子晟便从背后叫住了她。
&ldo;周肯肯!周肯肯!&rdo;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她怀里。双手撑在大腿上喘着粗气,额前的汗珠颗颗晶莹。
&ldo;给我……给我一分钟,我……我先,我先喘口气。&rdo;他闭着眼伸着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晃悠而过。
周肯肯打开塑料袋,内心的情愫毫无言语能形容。若风平浪静是她原本的心境,那惊涛拍岸就是她当时的。孟子晟和自己同班快一年,平时相处起来也非常融洽,时不时学习小组组队讨论,或者搭配做值日。较于班里大多男生,对他已经算熟悉了。
他平复好气息后,突然开口认真说到:&ldo;跟我来一下。&rdo;然后拉住她的手腕在花坛边坐下,蹲下身将她的宽大的校服裤脚挽起,露出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灰尘和血融合交织。
&ldo;我买了消毒水,帮你先把这里消毒一下,会很疼,你先忍一忍。&rdo;他认真的拧开瓶子,手脚慌乱的拿着棉签和棉布,琢磨着先后顺序。
她不禁惶恐将腿向后缩,推脱道:&ldo;其实我可以回家弄。&rdo;她倒不是怕疼,而是怕他。
&ldo;不行!你每走一步嵌在伤口里的细菌就会蔓延更广。&rdo;他问过药房,这时候应该立即清理伤口里的异物和细菌,进行消毒。
周肯肯看他手犹犹豫豫,前前后后的,只觉无路可逃。抚额,豁出去了。&ldo;长痛不去短痛,动手吧!少侠!&rdo;
神经紧张的他被她视死如归的样子逗笑,像是莫名鼓起了某种勇气,深吸一口气,将盐水小心的倾倒在伤口上,时不时不安的抬头看她。
她眉头微皱着,他知道盐水直接倒在伤口上无异于伤口撒盐,那种疼痛感他仿佛已经能亲生体会。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紧不慢的搭着话。
&ldo;真没想到你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居然也如此彪悍,以后我跟你混好了。&rdo;
&ldo;我刚刚吃着冰棍,看到你英勇就义那一幕,冰棍直接掉地上了,你得赔给我。&rdo;
&ldo;……&rdo;
话语间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棉布擦拭,碘伏消毒,很快就已经将伤口处理好。将剩余的药交给她,一个个步骤详细的跟她讲解。末了他将额前的汗擦尽,&ldo;给你擦个药简直比我千米冲刺还要心惊肉跳。&rdo;
周肯肯将喝完的牛奶丢进外面的垃圾桶,下意识望向天空,天很沉,云很重,灰蒙蒙的。四月二号,明明不是个好天气,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的今天,是一个风吹十里不凉、阳光温暖不燥的好日子呢?
&ldo;有话就说,没话就撤。&rdo;虢奕低头玩着手机,对着身侧挡住光线的人略微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ldo;奕哥你有点针对我。&rdo;她以前也经常带着牛奶到教室来喝,为什么他那时候就没这怪毛病?
&ldo;谁让我亏钱,我就惦记谁。&rdo;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她汗毛倒竖。
&ldo;所以你的万贯家财就是这么来的?&rdo;
&ldo;正解。&rdo;周肯肯一时哑言。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老王是个教语文的怪老头。言谈举止都正常,怪就怪在一年四季都会穿同一双运动鞋。不管穿什么风格的衣服,这样的坚持总让人觉得有点诡异。一进教室门,果然还是同一双蓝色的运动鞋。
&ldo;在上课前我先说两个事,一是大家还有两个星期就要体育中考了,考试项目上还不能及格的要抓紧了。并且通知一下,从今天起,每天的课间操都改成集体跑,体育课改成模拟考。&rdo;
教室里一片唏嘘。即便是要迎接中考,但课间操的二十五分钟和体育课仍然是学子魂萦梦绕的佳期。
&ldo;体育三十分,这可是送的分。语文多考十分有多难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数学最后一个大题也才十多分,还不一定能对。所以这三十分,都得给我抓住了。偏瘦的女同学近期就多吃点,不要怕长胖,我女儿一百五十斤呢,我都觉得可爱。偏重的男同学趁这个机会减减肥,不然到了高中想来段早恋也没机会。&rdo;
台下突然沸腾起来,不少男同学开始拍桌调侃。
老王推了推眼镜,轻咳,正了正色。&ldo;当然,老师并不是鼓励你们早恋。只是想说,这三十分,一分都不能少。&rdo;
符俊和几个平时活跃的男生迎合着。
&ldo;知道知道。&rdo;
&ldo;不早恋不早恋。&rdo;
&ldo;……&rdo;
老王叫停。&ldo;一说些和学习无关的你们就吆五喝六,一谈成绩你们就霜打茄子。这要是到了高考,我看你们还笑不笑得不出来!&rdo;清早,教室里欢愉气氛就在这一两句话中沸腾起来。原本的有气无力也逐渐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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