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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ldo;是那个女人。是有人胁迫我们，还是……&rdo;

良惠两手惊慌失措地紧紧地抓着防冲把手，就好像唯恐车子向前行驶似的。

&ldo;那倒不是，总之，换来了这桩买卖。你也不必细问，有我呢。我只想问你，如果&lso;货&rso;来了，你能不能帮忙。有报酬的。&rdo;

&ldo;什么价？&rdo;良惠的声音有点颤抖，但雅子感觉到她内心的那种好奇心。

&ldo;一百万。&rdo;

良惠听到&ldo;一百万&rdo;，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一阵，问道：&ldo;是和上次一样吗？&rdo;

&ldo;这次不用我们扔掉，只是在我家里肢解掉就行了。&rdo;

听到良惠踌躇着咽了一口唾液，雅子默默地点燃了香烟。一会儿，烟雾充满了封闭的车厢，烟雾碰到潮湿的前车玻璃上，迅速消失了。良惠被烟呛得咳嗽起来：&ldo;那……我干。&rdo;

&ldo;真的？&rdo;雅子确认似的看了一眼良惠的脸。

良惠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地颇抖着，&ldo;我现在急需钱。跟着你，下地狱我也去！&rdo;

难道在我前面的真是地狱吗？雅子透过雾像像的前车玻璃，除了隐约能看到前方车辆的尾灯，其他什么也看不见。雅子此时连车轮与柏油路的磨擦都感觉不到，就好像在宇宙中飘飘然也。在缺乏现实感的空间中，雅子感到这种与良惠的对话仿佛是一种梦境。

五强台风过后，天空像粉刷过一样，失去了夏天的光辉，染上了秋天的色彩。

随着气温的下降，弥生的怨恨、后悔、恐怖、希望以及那奔放的热情都渐渐地平息下来。带着两个孩子，日常生活依旧，只是生活规律不似从前。弥生对这种生活倒也渐渐习惯了。不过，对弥生抱有同情心和好奇心的邻居们，对女户主如此快的变化却开始敬而远之。弥生除了上班和去幼儿园接送孩子外，几乎足不出户，她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孤独。自己难道真的变了？健司死后，外面的枷锁去掉了，但内心又被&ldo;杀夫&rdo;的枷锁套住。这种内在的变化弥生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这是一个轮到弥生值日的早晨。

弥生拿着笤帚和簸箕出了家门。胡同拐角处的电线杆下，是这个街道的垃圾集中地。杀死健司的第二天早晨，自家养的猫雪儿就曾蹲在这里。

弥生向水泥墙上望去，附近的野猫经常蹲在上面伺机刨食扔掉的垃圾。一只像雪儿模样满身污垢的白猫和一只茶色的大猫，看到弥生，慌张地逃走了。雪儿自那以后也变成了一只野猫，经常在附近徘徊。对小猫之事已彻底死了心的弥生若无其事地打扫起来。

她把垃圾车拉走后剩下的生活垃圾、纸屑等用簸箕装到垃圾袋里，然后扎好。

弥生觉得好像人们都在透过窗子，不怀好意地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莫名其妙地心慌意乱起来。这时，一个年轻女子清亮的声音，像是给弥生解围似的响了起来：&ldo;对不起……&rdo;

弥生寻声望去，青年女子正有些惊叹地看着弥生的脸，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信赖的赞叹。弥生觉着面生，她思索着这个女子是否住在这条街道里。这女子约三十岁，长发垂肩，打扮得像个女职员，给人一种涉世不深的感觉。弥生一下子就对她产生了好感。

&ldo;你是刚搬到这儿来的吗？&rdo;弥生问道。

&ldo;是的，刚搬到那幢公寓里。&rdo;女子回头指了一下背后那幢旧公寓，又回过头来问，&ldo;我把垃圾放这儿行吗？&rdo;

&ldo;当然可以。分类垃圾的收集日在那里写着。&rdo;弥生指了一下捆在电线杆上的金属板。

&ldo;谢谢！&rdo;说罢，女子拿出记录本记着什么。看上去像是要去上班的装束，白色的长袖衬衫配一条深蓝色的裙子。弥生扫完地，拿起垃圾袋刚要走，那女子像是等着这个机会似的：&ldo;你经常在这儿打扫卫生吗？&rdo;

&ldo;这里是轮流值日，我想也会轮到你的。看一下值日表，就会知道的。&rdo;

&ldo;是吗？非常感谢！&rdo;

&ldo;如果你上班没有时间，我可以替你打扫。&rdo;

&ldo;啊，这怎么可以！&rdo;女子有些吃惊，然后很有礼貌地说，&ldo;谢谢。不过，我现在没有工作。&rdo;

&ldo;是吗？已经结婚了吧？对不起。&rdo;

&ldo;不，不，我还是单身。不过也到了该找婆家的年龄了。&rdo;女子笑着说。

弥生发现女子笑时，眼角已有了细小的鱼尾纹。说不定她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

&ldo;我刚辞掉了工作，也可以说是失业了。&rdo;

&ldo;哎呀，是吗？&rdo;

&ldo;不过，说来有点过分，我现在又在上学。&rdo;

&ldo;是读研究生吗？&rdo;问得也有点过分，但弥生还是爽快地问了下去。因为附近已没有什么可以无拘无束说话的人了，工厂里的朋友自那件事以后也都神经质起来。今天能跟这个不相识的人聊聊天，弥生高兴不已。

&ldo;不是，读研究生可不敢想。学的是我以前干过的老本行‐‐染色专业。我想将来就指望它谋生了。&rdo;

&ldo;那么，是边打工边上学了？&rdo;弥生问道。

&ldo;不，我有点积蓄，够上两年学用的。不过两年之后就是穷光蛋了。&rdo;女子一边笑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那幢木结构的旧公寓。那幢公寓已经老朽，不过租金还算低廉。

&ldo;是这样啊。我姓山本，家就在这条街的里面。有什么不明白的，别客气，尽管来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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