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高似弯下清瘦的身体,语气平常道,「奴婢的确是刚接着了消息,但不敢扰了皇上通仙。」他垂着着双目道,「烧毁了一间库房,但无人伤亡。」
「嗯……」建安帝仅仅是嗯了一声,顿了少倾,才又道,「无人伤亡便罢了。」
「皇上,大理寺失火乃大事,奴婢看要不然让东厂和锦衣卫各派人手,联合都察院一起查明原因。」
建安帝烦躁地摆摆手,阻止高似继续说下去,呼吸愈发粗重,皮肤也比方才更加赤红,嘴唇颤着张了几次。
就在谢暄紧张地等着他做下到底要不要严查的旨意之时,他忽然以掌猛击向扶手的龙头,
「人呢?」建安帝又将衣领扯开了大半,突然大声喝道,「人呢!」
什么人?!
谢暄被这突然袭来的暴喝声惊得双目圆瞪,骇然地看看一眼已经猩红了眼的建安帝,又不知所措地看向拼命安抚他的高似,只见高似边强拦住不断欲起的建安帝,边断断续续对他道,
「皇上已下口谕,大理寺一事罢了,殿下快请回吧。」
谢暄慌乱中不忘跪下谢恩,慌慌张张地退出宁和宫的大殿,一刻也不敢停留,上了软轿就往宫门处赶。
他自封了潞王后,除请安和宫宴之外甚少进宫,竟是头一次见建安帝散药的模样,也不知这丹药里究竟有什么,竟能在大冷天的让人燥热成狂。
但无论如何他求得了不予追究的口谕,不仅保了傅行简放火不被发现,还救了大理寺上下不少人,毕竟若真调查起来,上至大理寺正,下至当差的杂役,有关系的都跑不了责罚。
谢暄喜滋滋地探出头来,想看看还有多远到宫门处,就看到两顶软轿急匆匆地冲着自己过来,其中一顶轿子里的人恰也掀帘看出来,对视之下谢暄忙探出半个身子喜道,
「鸣玉!」
那边看到他,愣了下,后忙让人停轿,谢暄笑着摆手,「不用下来,太麻烦。」
「谢小皇叔体恤。」
虽未下轿,谢鸣玉依旧冲着谢暄行了礼,「小皇叔几时入的宫,这就要走了?」
「嗯,皇兄忙。」谢暄不愿多说,忙转了话头,「你这个时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谢暄扒着窗边好奇地向一旁望了望,「这顶轿子是和你一起的?」
谢鸣玉也随他探头看了眼,微微一笑,透着温温润润的和气,「侄儿也不知道,许是顺路。」
话音刚落,随谢鸣玉一起来的轿子抬起便走了,眼前这一位是大皇子,一位是潞王,竟也没下来行礼问安,谢暄奇怪地多看了几眼。
「时候不早了,侄儿就不耽误小皇叔出宫了。」谢鸣玉唤回了谢暄的目光,「听说天阙楼又上了几道新菜,待有空了,咱们喝上一杯。」
「嗯!」谢暄笑着与谢鸣玉告别,「一言为定。」
二人分别朝的是相反的方向,刚走出不远,谢暄忍不住又撩起轿帘道,「你若是往宁和宫,就先别去了,皇兄现在……现在正忙。」
「谢谢小皇叔提醒。」谢鸣玉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侄儿记得了。」
谢暄点点头向后看去,那顶奇怪的轿子已不见了踪影,而谢鸣玉显然并未听他的话,依旧顺着他的来路,朝宁和宫走去。
谢暄心头一紧,坐回轿里闷声道,「快些走吧。」
谢鸣玉虽是他侄儿,却比他还大上两岁,正是建安帝在鸣燕山行宫最后一年有的。
那时二十三岁的建安帝既无王妃亦无妾室,谢鸣玉只可能是行宫里的某个宫女所出。但究竟是谁已无法得知,毕竟当年那场蓄意为之的瘟疫杀死了行宫的所有人。
当然,也包括谢鸣玉的生母。
小时候的谢暄有皇后撑腰,其他子侄也各有自己的母妃宠着,唯有谢鸣玉是孤身一人,建安帝当年受到了父亲不公的对待,却对这个贱婢所出的孩子同样蔑视与苛待。
也正是一次,谢暄瞧见宫人竟敢堂而皇之地吃谢鸣玉的饭菜,反叫堂堂皇子饿肚子,气不过冲上去一脚踢翻了那太监,他二人这才渐渐熟悉,最后竟成了这宫里最要好的。
谢鸣玉想必是要去向皇兄问安,可皇兄平时就对他颇为严苛,如今这幅模样,还不知道会不会打骂于他。
鸣玉啊,就是性子太温和,所以才不被皇兄看重,才总被那些兄弟欺负,只是人长大了,谢暄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有多尴尬,强为谢鸣玉出头恐怕只会为他带来灾祸。
这一整天下来,谢暄觉着自己就是只被一群饿狼追逐,只要停下来就会立即丧命的野兔,一路狂奔终于在尖牙利爪之下回到了他安全的巢穴。
可静下来回味一下,谢暄觉得比起上辈子的无所事事,竟颇有成就感。
只是终于松下了从早憋到晚的这口气,疲惫之意如山倒般袭来,谢暄摇摇晃晃瘫倒在床上,任由下人们伺候着擦洗更衣,指头都懒得再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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