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人都是做惯了考官的了,倒是没?有哪一次见到有卷子能如此让考官为难的。于是都起了兴趣,放下手中的朱笔纷纷围了过来。
一张卷子的字数也不长,就?算是细细看来,一刻钟的时间也足够了。然而看完以后在场的考官们却纷纷陷入了沉默,居然都不知道该如何评语。
良久,才有一人道:「此子确实才华不凡,而且见地不俗。只是这言语之间颇露谄媚之相,何以只有圣上为尊?难道孔夫子不是天子,就?当不得尊者?吗?所以依我看来,这篇文章好则好矣,但远远够不上榜首之位,只给她一个亚魁便可。」
「亚魁不过第六名?。」
「是不是过于严苛了些?」
「这篇文章足以问鼎解元,但这谄媚之相又确实有辱读书人的清白。」
……
众位官员一同议论,可终没?有定论。
却有一名?身材略微魁梧的大?人冷哼道:「我北直隶府难得出这么?一位人才,诸位皆是南直隶府出身,自然看不惯。」
此语一出,更是一时激起千层浪。
有同为北直隶府出身的官员扯住那人的袖子,低声道:「元通,慎言!」
曹元通脾气硬,心肠直,虽是被制止了,可依旧不满地说:「难不成我所言有虚?此人文章卓绝,而且有理有据,一看就?知道是个干实事?的好苗子。结果这群人倒扯这个『尊不尊』的不松口,人家说圣上为尊何错之有?你?们难道还要硬说圣上『不尊』吗?」
这顶帽子扣下来可不得了,当即有人怒道:「曹元通你?说话小心些,我们何时有说圣上『不尊』的意思了?」
可曹元通也不是很服气。
眼看着一场争吵就?要起了,主考官不得不站出来说道:「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大?家都是同年,又都是在朝为官,为圣上效力,何必彼此闹得不愉快呢?」
一旁也有人附和道:「是啊,大?家都是同僚,何必伤了和气?既然这份卷子咱们都无?法判定,那不如看谭大?人怎么?说。」
主考官,也就?是谭素华将这份卷子看过一遍,也是深深拧起了眉头,陷入了斟酌。
「这卷子实在难说,大?家你?有你?的见解,我也有我的见解。」另有人开口道:「若是能交给圣上亲观,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为了一份试卷就?去面?圣,圣上只会怪我们白食朝廷俸禄吧?」
「若是有一人能够代表圣上的意思,代替圣上阅卷就?好了。」
谭素华听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人,眼前一亮,当即把试卷收了起来。
「罢了,你?们不要再议了,这份试卷先暂存在老夫这儿,半月之内,老夫必然给你?们一个结果。」
主考官无?论是身份丶资历还是威望都是足以让这些官员信服的,因此大?家虽然不明白主考官到底想到了什么?方法,但都勉强安静了下来,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判卷。
先前拦住曹元通的官员与他进?的是同一间房,才落座,李显就?道:「元通兄,你?那脾气好歹也收一收,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咱们北直隶府的官员是个什么?情况?你?又何必与他们南直隶府的硬碰硬呢?」
「我就?看不惯南人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曹元通提到南人就?生气,「天天说话跟绕弯子似的,开口典故,闭口经典,跟不掉书袋子就?不能说话似的。他们还歧视咱们北人粗鄙,他们呢?他们拐着弯儿骂人就?不粗鄙了?」
当年曹元通刚来朝廷任职,就?因为听不懂那些南方文人说话,而被明里暗里讥讽了一顿。可偏偏曹元通连讥讽都听不懂,还以为这群文人是在讨论历史?呢,谁知道是在借古讽今。
从此曹元通就?和南人结下了梁子。
而随着南北双方官员对于后辈刁难的升级,曹元通对南人的态度也就?越差。
「咱们被这些南人打压了这么?久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咱们才子不够多嘛。但你?瞧瞧今天的那篇策论,那写的叫一个精才绝艳!这群老家伙肯定是不敢让这名?学生进?官场,这才百般刁难。但我就?是豁出去了也得把她保下来,说不定将来她就?是咱们北直隶的人才!」
李显无?奈地摇摇头,道:「咱们两个官微言轻,这种保人的事?情,哪儿轮得到我们?而且你?没?看见谭大?人的表情吗?这个人最?后到底是得解元,还是得亚魁,还是得看那边。」
「哪边?」
李显放下朱笔指了个方向,曹元通顺着看过去。
那是北方琅琊的方向。
*
八月秋日高照,琅琊的街道似乎都带了几?分秋日的哀静和素淡。
赵府内,山茶花开的正好。
主考官在仆人的带领下穿过庭院时,都不由得对这些花树侧目,却忽然瞥见远处的游廊上站着一个青年。一袭青衫衬得他眉眼异常俊美,满身风骨又冷淡疏离。一双凤眼如墨点漆,薄唇微抿,遥遥望来时,似乎是于雪山之巅投下的淡淡一眼。
青年远远地对主考官点点头,动作之间颇为熟稔:「原来是谭大?人。」
谭素华还了礼,同样上了游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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