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道:「儿臣自病好之后,便未曾用过荤腥,便是盼着血能纯净,抄出的经书也能格外鲜亮,永不暗沉。」
伯英和遣兰赶忙跪下来,道:「此事奴婢们可以作证。」
陛下叹了口气,道:「倒是难为你有这份心。」
弄玉的语气陡然一冷,带着哭腔道:「那日儿臣正在焚香,林嬷嬷却未经通传便擅自入儿臣的寝殿,惊得儿臣乱了心绪,儿臣怎能不恼?若非她如此,只怕这经书今日便可抄出来了,经她一搅,便又须耽搁些时日,儿臣念及此,这才惩治了她。若早知母后如此看重她,儿臣便是受再大的委屈,也绝不会惩治她了。」
「这刁奴险些误了大事,还敢在主子面前胡乱攀扯!实在可恶至极!」陛下猛地拍着案几,道:「来人啊!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陛下?不,不!」萧皇后回过神来,忙道:「林嬷嬷是臣妾身边的老人了,她……」
「再敢袒护,你便同她一起!」陛下恨道。
萧皇后听着,连哭都忘了,只怔怔望着那些侍卫拖了林嬷嬷出去。林嬷嬷一路哭喊,萧皇后却再没敢开口说什么。
寄奴上前扶了萧皇后坐下,眼角的馀光却暗暗划过弄玉的脸,微微地皱了皱眉。
「快起来吧。」陛下安抚着弄玉,让她坐下,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弄玉清寒的脸色又重新染上笑意,道:「能为父皇丶母后分忧,儿臣没什么的。」
季风听着,不觉微微朝着弄玉看去,神色有些复杂。
弄玉迎着他的目光,气定神闲地举起茶盏轻啜了一口,一瞬间,那目光便带了冷淡的凉薄。
谢贵妃倒没什么,只是唇边的笑意更浓。
陈持盈却气白了脸,她紧抿着唇,死死瞪着弄玉。
陛下见季风跟在弄玉身后站好,不觉眯了眯眼,道:「你是……」
季风上前一步,行礼道:「奴才季风。」
陛下没说话,只仔细端详着他,像是不信昨日还骄傲无双的季小将军今日便能卑躬屈膝到如此地步,半晌,他才收回了目光,声音却沉得骇人,道:「你当真甘愿为奴?」
周遭瞬间冷了下来,如坠冰窖。
众人都不觉看向季风,唯有弄玉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喝着她手中的茶。
季风微微抬眸,看向面前的弄玉,缓缓开口,道:「奴才不愿为奴,可奴才愿意侍奉安平殿下。」
弄玉一口茶险些呛到喉咙里,她将茶盏放下来,浅浅一笑,道:「父皇放心,季风既然入了云光殿,儿臣定会好好调教他的。」
陛下点点头,正要开口,便听得谢贵妃道:「安平真是有本事,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季风听命于她。」
她说着,轻掩了唇,幽幽道:「臣妾还听闻,当日安平大闹蚕室,强行带走了季风,也不知他们二人有何渊源?」
弄玉轻笑道:「谢娘娘还真是耳聪目明,这宫里的事,没有一样瞒得住娘娘。」
谢贵妃抿了抿唇,道:「臣妾不过是恰巧听说罢了。」
「是么?」弄玉直视着她的眼睛。
「自然。」谢贵妃说着,不动声色地忖度着陛下的神色,见他没有深究,才略略安下心来。
陛下的脸色有些阴沉,强压着道:「安平,怎么回事?」
萧真真听着,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季氏一族谋逆是大事,若弄玉当真与季氏扯上关系,只怕就算太后回宫,也救不了她。
「无他。」弄玉笑笑,道:「不过是儿臣恰巧看到季风入宫,瞧他生得好看,便见色起异罢了。」
大楚民风开放,又沿袭前朝,崇尚男色,贵族更是行为放浪,男子多养姬妾丶娈童,女子多养面首。弄玉贵为公主,如今虽养在深闺,不知人事,可说出这种话来,也算不上多么离经叛道。
众人听她如此说,都不觉看向季风。
季风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只觉心头梗得厉害,脸上也不觉添了一抹阴郁之色。
陈持盈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早听闻陇西季氏的少将军龙章凤姿,于战场之上鲜衣怒马,斩百人于马下,是何等的英雄,如今一见,才知传言非虚。
他虽着了最低等宦官的衣裳,又刚受此大难,却依旧腰背挺拔。他面色有些苍白,颌角如同刀削,剑眉斜飞入鬓,这份清瘦又似这青松立于雪霜,并不温厚,反而显得气度逼人,衬得那藏青色袍衫如同紫色朝服般耀眼。
陈持盈不觉面色有些发烫,可只一瞬,心底又冷了下来。
他再如何,到底已不是男人了。
弄玉倒不知她如何想,只道:「若是父皇不喜欢他留在云光殿中,儿臣将他逐出去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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