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行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轻佻眼皮看着她,而后点点头。
两人坐在一起,时恩措辞良久率先开口:「你是怎么看待现在的我们?」
「我很满意。」傅怀行嗓音带着懒散的笑意,又往时恩身边凑了凑。
时恩摇头笑了笑,进而郑重道:「可是我很不满意。」
「这些天我反覆想了这么久以来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可能没那么喜欢对方,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先放一放。」时恩继续道。
傅怀行重新挤出一个笑容,笑着道:「那你说怎么放?我都听你的?」
「我们别纠缠了,我不知道你是想报复我还是想怎么样,总是是我对不起你,我们也确实没必要走下去的理由了。」时恩身子离傅怀行远远的,不安地垂下眼睫道,倏尔又瞟了傅怀行一眼。
扑空的身子有些微微发颤,傅怀行有些淡漠的眉眼愣了一下,接着认真道:「你真的这么怕我吗?」
时恩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她明显从傅怀行眼中看出了一丝稍纵即逝的黯淡。
没成想傅怀行没生气,反而坐直了身子笑了起来道:「那至少过完年再搬走吧,你答应过的一起过春节。」
时恩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上总是感受到一股与寻常不同的孤独感,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她再也说不出口,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傅怀行右手有些不可自控地发颤,只那一瞬便被他掩藏了起来。
漆黑的房间回荡着呛人的烟味,傅怀行坐在地上,一只手懒散地搭在蜷起的膝盖上,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指不停地点着微信收藏页面。
「我永远不离开你。」
「我也爱你,不说了,我等下就要下班了。」
「爱你,爱你,别回了。」
……
手机不停循环播放曾经时恩发送的语音,傅怀行的眼神冰冷又带着渴望,如同濒死的人一般渴望着活命。
仿佛这些语音是他活下去的救命稻草,他不厌其烦地听了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句句爱不离口的人,突然有一天也会这样离开。
为什么说爱他的人,总是这样抛弃他,像是随意丢弃一个厌恶的洋娃娃一样,毫不留情。
他痛苦又生气,无法自控的阴影再次被掀起,最后一次的赌注他输的一败涂地。
他变得不像自己,变得黑暗又可怕。
他想要拉下让他痛苦的人一起去万丈深渊,想要遵从内心的想法在馀下的日子里都将她死死困在自己的生命中。
可是看到她难过和委屈,看到她那么抵触与央求。
他就决定——这痛苦的深渊还是让他一个人待着,只要她开心就好,那些语音就当做补偿吧。
疼痛从胸口蔓延道四肢百骸,他低头继续点燃一支烟,瞳孔之中倒映着猩红一点,他颓废地长吐烟气,深邃的眸子了无生机。
很久很久,觉察到眼间一篇湿热,傅怀行纤白的手指抚了抚,随后仰起头笑了笑,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泪水更加抵挡不住,肆虐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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