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波洛妮亚打了个哈欠,囫囵点头。
下楼来到餐厅,家里三个男人天擦亮便去咖啡馆忙活,桌上还有些剩下的面包和黄油,艾波洛妮亚闭着眼睛随便往嘴里塞了几口。
维太里夫人对她这副头都要栽桌上的模样看不下去,去厨房给她做意式浓缩。
这时,忽然传来笃笃敲门声。
艾波洛妮亚一下子醒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浮上心头。她第一时间跳到墙边,从自己的书桌里取出一把左轮手木仓,垫了垫重量,确认里面的子弹数量没有变化。她缓缓向门边走去,木仓扣朝前,手指扣在扳机上。
「找谁?」艾波洛妮亚刻意低着嗓音,这让她听起像个男人。
「我是麦可.柯里昂,我来找维太里小姐。」门外传来美国人那如低音提琴丶又带点少年气的嗓音。
艾波松了半口气:「请去村广场的咖啡馆等她。」
麦可又说:「艾波洛妮亚,只有我。加洛和法布里奇奥没有来。」
艾波洛妮亚简直要气笑了。难道麦可.柯里昂就可以单独进她家门了吗?
她卸了枪膛,用回自己的本音说:「柯里昂先生,您这样太过失礼了。赶紧走吧。」
门那边的人轻轻笑了一下,仿佛就在耳边,让她耳朵发烫,心脏莫名扑通扑通起来。
麦可对着紧闭的门轻轻说:「我只是等不及,想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消息——柯里昂家族愿意与你们合作生产农用器械。」
「我的话带到了,艾波洛妮亚,我们咖啡馆见。」
青年转身离开,刚走了不过三步,身后的门栓咔哒一声,艾波洛妮亚站在门边,面无表情:「进来吧。」
麦可忍不住笑起来,在转过身面对她时,又努力克制这笑意。随后吃惊于她的衣着。
宽松的驼色西裤笔直修长,同色的马甲模糊了性别,她站在晨光里,整个人被阳光照得煌煌发亮。
艾波洛妮亚权当没有看见他眼里的惊讶。木仓早已揣进马甲内侧暗袋,很难被发现。
她引着美国人顺着走廊向起居室走去,走到一半,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瞪着这个时常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狠狠交代:「听着,我妈妈在家,她不知道我在做的事情,等下不许透露一个字,听懂了吗?」
哪怕被艾波洛妮亚恶狠狠地瞪着,麦可都感到莫大的幸福和欣悦。他闻到了她身上那股说不出的丶让他心醉神迷的香味,也许出自她披散的发间丶也许出自她奶白的皮肤,像是葡萄酒丶柠檬花丶柑橘混合而成的芳香。
他说:「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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