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的暑假,半个班级组织渡江旅行,她也曾在摇摇晃晃的船舱里,度过整个不眠之夜。
她还记得,子夜时分从舷窗往外看,既没有灯塔,也没有月亮,只有望不到尽头的千顷浪涛,和低垂云际的晦暗星星。
仔细想想,还是现在的境况更安宁。
馀光里,谈铮静默端坐,如一尊古板的雕像,冥冥之中守着什么界线似的,分毫不逾越。
错觉之中,连海水潮声都仿佛渐渐趋于安静。
祁纫夏突然开了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叫做『纫夏』?」
「……我不知道。」
「因为我出生那天,明明处在盛夏时节,气温却忽然下降,最高不过二十六摄氏度。我妈说,那天,就好像把两个夏天缝纫在了一起,所以叫我『纫夏』。」
和一个人讲起自己姓名的出处,这种行为是否有什么更加深刻的含义,谈铮并不知晓。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无比后悔当初草率答应祁越的那个赌。
他错了。
大错。
空气似乎正在逐渐变得稀薄。
自从把中间的桌子撤去,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谈铮个子很高,坐下同样如此,祁纫夏偏转过头,视野里正是他的转折锐利的下颌线。
她看到他脖子临近脸颊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痣。
谈铮的目光就在此时压过来。
祁纫夏没有勇气去他的眼睛里寻找自己的影子。她脑海里独剩一个荒唐又大胆的想法——
这时候,该接吻。
靠过去的时候,谈铮的呼吸轻轻拂在她的脸上,很像小时候曾经让她爱不释手的羽毛毽子,触手柔软酥痒。
高度差使然,她不得不微微仰起脸,像游鱼咬钩那样,去够谈铮的嘴唇。
像索取,又像祈求。
她贪恋着对方呼吸里的一点暖意,即便这是个潮热交织的夏夜,汗水在后背和掌心沁着,反倒让她觉得冷。
但是,预想中的柔软触感并未如期而至。
前方等待她的,只有一团空气。
因为就在最后关头,谈铮侧过脸,躲开了。
*
忽然一个惊涛涌起,狠狠地拍在岸上,砸起极高的水沫,惊动了天上的云。
祁纫夏怔怔地定在原地,仿佛被抽离了魂魄。
长达半分钟的时间里,两人谁也没动,任由沉默落地生长。
祁纫夏的自尊,被这锋利的沉默切割得七零八落。
她「霍」地站起身,猛然的动作带翻了身后的露营椅,倒在柔软的沙滩上,连声响都几近于无。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光是大步跑向前方的堤岸,都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
身后没有追赶的声息。
恰好一辆计程车经过,亮着的「空车」牌子,如同救命的希望,祁纫夏毫不犹豫地招手拦下,匆忙又狼狈地钻进后排座椅,报出自家地址。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窗外夜色沉沉,海岸边的景色在飞速倒退。祁纫夏多么希望时间也能如此,倒带回她今天出门前……不,倒回她和谈铮重逢前。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祁纫夏神色恍惚,再结合此时此时的情景,自然就想到了别的方向,只以为拉了个正在生死边界徘徊不定的年轻姑娘,油然而生一种劝诫的责任感。
「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还没工作呢吧?」
祁纫夏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司机于是了然:「嗐,我跟你说啊,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遇到点事太正常了。从小围着书本打转,受到最大的挫折也就是考试没考好,心理承受能力自然就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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