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外表看起来乖,心里的计较多着呢。
泠泠弦音,如松风汩泉,透过门牖传进胤奚耳中。
他出来后便紧紧地守在廊下,生怕走远一点,腹中那一鼓作起攒起来的话,便会被打回原形。
此时听着琴声,他几乎能想象到女郎抚弦时意气从容的神色,随意勾拨的姿态,就像昨日……纵使没亲眼看见,他也能想象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时,神情必是愉悦又得意,深湛冷遂的眼眸,会胜券在握地弯起,说不定就一直看着他的……
胸尖某处陡然泛出一点痒,顺着皮肤钻入心扉,他站在这寒冬腊月里,身上却像有一把火在烧。
胤奚不经意抬眼,一道身影正顺着松径走来。他那点见不得光的心猿意马顿时一散,心头跳了跳。
“夫人。”胤奚上前给阮碧罗见礼,“寻女郎有事吗?”
阮碧罗身披雪白观音兜斗篷,她外嫁这么多年,回到家每一样用物依旧是最好的,白狐腋的风毛拢着那张微失血色的脸庞,让她看上去柔弱又圣洁。
如此一看,谢澜安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确实没有继承母亲的地方。她的剑眉星目,她的棱角分明,都像一把开锋的快刀随时能切断似水柔情。
可胤奚曾听谢晏冬偶然说起,女郎的父亲也是位温文儒雅,从不会与人争辩结怨的人。那么女郎被训教成这样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性,只怕已无从知晓了。
“如今你都能代她接迎话事了吗?”
阮碧罗将这容貌出挑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番,看他大冬日里不规规矩矩穿袄,反而着了件宽袖白纻夹衫广裳,故意作出大袖风流的模样,那头发也不好好束起,偏留了两缕垂在鬓边,便大动肝火,声气刻薄道,“我不找她,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胤奚面不改色:“夫人有何吩咐?”
“果真一张好皮囊。”阮碧罗冷笑,“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胤奚平静地说:“仆是女郎的人。”
这话像是点着了油锅的火种,阮碧罗咬牙举起手,照着那张面皮挥下。
胤奚撑开平素显得温润无害的眼尾,单手擒住那只手。
“你——”阮碧罗惊怔一瞬,她与此子说话都觉辱及身份,更不料他竟敢回手,气得声音发颤,“我是主母,我教训你你便受着!怎敢反抗?”
胤奚没有放开手,冷淡地与女郎名义上的母亲对视,说出的话理所当然:“因为女郎会心疼。她疼我,见我伤了便会不高兴。我永远不会让女郎不高兴。
“而您,伤害过我最喜欢的人,所以我不必尊重您。”
这真是最天方夜谭,最大言不惭的话。而最最令阮碧罗心里发毛的,是胤奚的眼神。
这种旁若无人的目光,她在谢澜安的眼睛里见过一模一样的。
他们究竟到了哪一步……为何两个人连神情都如此神似?
“你、你这庶人也配谈喜欢?”
胤奚淡淡松开她的手,没因这句话产生自卑或倨傲,自语:“喜欢一名女郎,是一件不自量力的事情吗?”
喜欢就是喜欢了,有什么不可以?
“姨母?”抱琴出来的常乐等人,恰看见这一幕。
在阮碧罗再次发难前,常乐忙赶过来,回头诧异地看了胤奚一眼,虽不明白怎么回事,好声好气对阮碧罗哄道,“姨母怎么在这里吹风呢,这天儿像是要下雪,正好老太太屋里也要摆饭了,咱们一道过去吧。”
阮家姐妹也过来劝说,阮碧罗半推半请地被三位姑娘拥出院子,尤一步三回头忿忿地瞪着胤奚。
胤奚没什么滋味地原地立了片刻,长袖被风吹得翻卷如鸟翼。
一回头,便看见抱手立在廊子上的谢澜安。
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胤奚顿了下,没什么心虚掩饰的意图,步子从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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