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些时候,邱陵便是这般对她的。眼下不过几个时辰后,她便蹩脚地将这法子效仿了来,做得还如此心虚,一点也没有年轻督护开口时的那股子正气,反倒像个花银钱买心安的负心人。
苍天可鉴,她哪里为这种事花过银子呢?
最后一枚铜板拨进掌心,秦九叶缓缓递了出去,开口说话时语气却飞快。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零零碎碎的花销我都计进去了,先前那糖糕的钱便不找你算了,另还有几天的工没做满,我按天数折算好了,剩下的这些你且点清楚了,不要事后再来找……”
秦九叶话还未说完,李樵便已伸出手将她手中钱串子拿走了。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中便一空,心也跟着一跳。
他径直越过她,迈进柴门向院中走去。
秦九叶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向东房而去,短暂停留片刻后又折返了出来。
他那把生锈的刀就放在东房的柴堆旁。除了那把刀,他本来也没什么其他行李了。
钱货两讫,两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最简单不过的一笔账,她为何会觉得有些算不明白了?
秦九叶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尖微微发颤。下一刻,她听到那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停在自己身后,随即是木桶落地的声音。
新打来的清澈河水在木桶内晃荡着,微微洒出来些,沾湿了她布满灰尘的袴角。
秦九叶缓缓转过身去,正对上那少年沉静的浅褐色眼睛。
他看了她一会,便俯下身捡起她方才擦招牌用的那块破布,在木桶中重新洗净、拧干,随后递给了她。
“三月期未满,阿姊为何要赶我走?”
秦九叶盯着那块破布,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要留下来?”
“当然。”他答得很快,像是一早便知道她会同他确认,而他也一早便准备好了答案,“我何时说过要走?阿姊自己说过的,一条绳上的蚂蚱要共进退。你若想要继续走下去,我便只能跟着你走下去。”
预想中已该断掉的线又这么粘了回去,却原来不是细线而是蛛丝。秦九叶愣住了。
何时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以她对这少年的了解,他绝不是这种言听计从的人。
饶是设想过无数种结果,秦九叶仍是对面前这人的反应感到惊讶。
她低头摩挲着腰间的半块玉佩,半晌才低声道。
“若你是为了解药的事,大可不必担忧,果然居不会将医了一半的病人扔下等死。而且我已同督护说好要一起查那秘方的事了。你不是不喜欢……掺和这些麻烦事吗?”
他当然讨厌麻烦,但他更讨厌那个人。
李樵抬起头来。
他回想着那日在果然居金宝同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再开口时,声音中已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卑微。
“但阿姊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在阿姊看来,断玉君比我可靠、比我正直、比我值得信任。接下来的路,若你选择同他一起,我跟着便是。阿姊可是嫌我?可你也并没有说过,你要走的路容不下三个人并行。”
李樵注意到自己提到邱陵的时候,秦九叶面上那稍纵即逝的些许不自然。
他无法判断那点不自然源于何种情绪,也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听后会作何反应。因为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人情世故,他也从未将自己摆在如此被动的地位,他所面对的情形同他以往经历过的一切都有所不同。
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蠢事。
他学东西向来很快。可学谁不好,偏要学那姓司徒的废柴。
彼时司徒金宝也是如眼下这般,对着既没有用、又求不来的东西苦苦哀求,甚至为此放下身段,去迁就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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