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忌惮同他袭击她之后的那种感觉又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似乎她忌惮的并不是这个人,而是他们之间某种暗流涌动的情绪。
秦三友的话冷不丁在她耳畔响起。
人在傍晚的时候露了个脸,之后便没了踪影,夜不归宿,说不准是会姑娘去了。
话说李樵昨夜既没待在果然居、也没回听风堂,又是在哪里过的夜?当真如秦三友所言,是去会姑娘了吗?还是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什么秘密,深夜化身为一个她不熟悉的陌生人,重返那个属于他的江湖……
从前在却行山拜师学艺的时候,秦九叶有时会救起独自越冬、意外受伤的野狐狸练手。那些狐狸伤没好之前,几乎同她形影不离,从日升到日落都乖乖待在她身边,好似一只狗。只是伤好后,它们便会遵循骨血中野性的呼唤,起先是白天出去、晚上回来,之后便两三天一回,再之后便彻底没了踪迹。
如今她有理由相信,人和狐狸也差不多。时候到了,便该走了。
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他或许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吧。
就像眼下这席吃得有头没尾的饭,猝不及防便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都说宴席散去之时最是落寞,从前她没热闹过倒也不觉得,如今真的经历过这么一回才算是有些体会。
秦九叶原地站了一会,直到头顶的月牙都有些歪斜,这才慢慢走上前,捡起石桌上的花墟集,转身向后院走去。
方才绕过天井中那几株芭蕉,一阵若有若无的声响传来,秦九叶便顿住了脚步。
她视线慢慢下移,落在草丛中那个有些眼熟的后脑勺上。
金宝正抱着一块生了青苔的石头哼哼着,也不知是酒喝多了有些难受,还是只是不想回屋睡觉。
她抬脚踢了踢对方的屁股,不客气地开口道。
“你不跟着阿翁也就罢了,喝醉了睡在院子里若是受了风嘴可是会歪的。当初隔壁村牧牛的老朱嘴就是这么歪的。”
脚下的身影蠕动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露出半张挂着鼻涕的脸。
“可否、可否陪我说说话?”
盯着那张脸,秦九叶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想到从前她刚建起果然居的时候烦心事众多,却也只能同这废柴倾诉一二,眼下对方一脸涕泪地主动找来,她总不能做这“忘恩负义”之人。
何况当掌柜的,不光要负责所有人的口粮,还要体察伙计们的精神状态。人若是心情不好,是不能好好做工的。
叹口气,秦九叶勉强在石板旁找了块石砖垫在屁股底下,摆出一副倾听的样子来。
“说吧,怎么了?”
司徒金宝沉默片刻,随即凄凄惨惨地开口道。
“你说,司徒这姓听起来多么端庄大气,怎么我爹偏给我起了‘金宝’这么个俗名呢?”
饶是心中有所准备,秦九叶闻言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眼皮子。
“因为你爹就是个俗人。”
何止是个俗人。抛妻弃子、冷血薄情,那司徒老贼简直就是个龟孙王八蛋。
秦九叶冷哼,金宝却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仍沉浸在自己的愁怨之中。
“听闻我那几个哥哥的名字,都不是如此的……”
“好端端的,提他们做什么?”秦九叶听得心烦,随口安慰道,“金宝有什么不好?金光万丈,多富贵啊。”
“你当谁都似你一般,就喜欢金子银子!不好就是不好!”
金宝酒气上头,竟敢对着他那心狠手辣的抠门掌柜大嚷大叫。
好在秦九叶向来不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她瞧着眼前那张挂着鼻涕的大脸,莫名觉得好笑,先前席间那股憋闷烦躁散了些,她抬手掏了掏耳朵。
“一个名字而已,哪有什么好坏贵贱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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