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点点头,回道:&ldo;秦老板一早便来了,只是又突然走了。&rdo;
&ldo;嗯?走了?&rdo;霍苏年怔了怔,明亮的眸子眨了一下,&ldo;他有说去哪里了么?&rdo;
&ldo;也没说,只是说急事走了。&rdo;掌柜的说完,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他凑近了霍苏年,小声道,&ldo;【洞庭仙】这几日好像出事了。&rdo;
霍苏年的眉心微微一蹙,&ldo;怎么了?&rdo;
&ldo;负责漕运的卢大人,在【洞庭仙】的菜船上搜出了五石散。&rdo;掌柜担心地说着,&ldo;这五石散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禁药,卢大人一把火就把所有的菜都烧了个干净,若不是看在青门侯的面上,只怕要去【洞庭仙】拿人呢!&rdo;
霍苏年微微眯了下眼,她微蹙的眉心又紧了紧,&ldo;随后,是不是城出现了流言,说【洞庭仙】的菜好吃,原来是因为放了五石散这种会上瘾的毒物?&rdo;
掌柜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霍苏年,&ldo;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霍苏年倒了一杯掌柜刚泡好的茶,一口喝下,吧唧了一下嘴,&ldo;因为你家少爷聪明啊!&rdo;说着,她看了看门口正在下货的小厮们,她叩了叩掌柜的桌面,&ldo;盯紧点,这批菜我一路上都很小心地看着,不能到了家里,还被野鼠咬了。&rdo;
掌柜点点头,&ldo;我亲自去看着。&rdo;
&ldo;【千日醉】这几日可还好?&rdo;霍苏年又问了一句。
&ldo;孙叔一直看着呢,一切正常。&rdo;掌柜的走了一半,又站定了,回头恭敬地回答霍苏年的话。
&ldo;就好,就好。&rdo;霍苏年轻轻一抿,与掌柜一起走了出来,她回头一看自家的招牌‐‐千日醉,眸光忽明忽暗,似是在思忖着什么。
她记得,爹当年最多教她的话,便是那一句‐‐
&ldo;年儿,你可要记住了,有时候吃点亏,并不代表是真的吃亏,有时候不该争的,就不要去争。&rdo;
霍苏年沉默着,半晌一动不动地,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家的招牌。
掌柜有点担心,他走了过去,唤道:&ldo;少爷,您这是怎么了?&rdo;
霍苏年回过了神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她微微侧身,拍了拍掌柜的肩头,道:&ldo;一会儿去衙门上个帖子,取消参赛这次的&lso;天下第一楼&rso;。&rdo;
掌柜的愕了一下,&ldo;什么?&rdo;
霍苏年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臂,又缓缓重新说了一遍,&ldo;咱们就好好经营咱们【千日醉】这个金字招牌,那些虚名就不必去争了。&rdo;
掌柜的有些惋惜地叹了声,&ldo;是,少爷。&rdo;
霍苏年走到了白马前,她牵过了缰绳,翻身上马,对着正在干活的掌柜道:&ldo;只放五成在这儿,剩下的五成一会儿运去城北仓。&rdo;
&ldo;是,少爷。&rdo;掌柜点点头,继续指挥小厮们干活。
霍苏年舒展眉心,微微一笑,像极了冬日的暖阳,如今被身后的青翠柳树这一映衬,越发地显得白皙秀美。
&ldo;驾!&rdo;
霍苏年打马前行,去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洞庭仙】。
不知为何,霍苏年只要一想到那个凶巴巴的大小姐一脸愁容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可以想到那凶小姐这几日面对的困局,却又做不到真正的袖旁观。
&ldo;你想要这&lso;天下第一楼&rso;的虚名,那我便送你便是。&rdo;
霍苏年心头滋滋一暖,不觉策马更快了些。
今日的【洞庭仙】破天荒地还没开门,霍苏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坐在马上左看看,右看看,竟找不到半个与【洞庭仙】有关的人。
&ldo;咯吱‐‐&rdo;
【洞庭仙】的大门突然打开,却是曲知澜一瘸一瘸地送着秦老板走了出来,她虽然脸上还有笑,可笑容却比往日多了分僵硬。
&ldo;秦老板,你就念在你我两家旧日的交情,就宽限半月吧,半月之后,我定双倍交付尾款。&rdo;曲知澜话才说完,却瞧见了霍苏年一人一马,端然立在不远处,她脸上的笑意最终消失得干干净净,话突然说成了另外一句,&ldo;罢了!今日傍晚,我便差人将尾款送上!&rdo;
&ldo;这可是你曲大小姐说的!&rdo;秦老板得意地逮到了曲知澜的承诺,他又加了一句,&ldo;你若不送来,我可是会去知府大人那告你一个欠钱不还之罪。&rdo;
&ldo;这个秦老板可以放心,我从来说话算话。&rdo;曲知澜气定神闲地说完,眸光又忍不住飘向了霍苏年,话虽说给秦老板听,这话意却是说给霍苏年听的,&ldo;我们【洞庭仙】是不会让人看笑话的!&rdo;
&ldo;好!&rdo;秦老板一转头,便瞧见了霍苏年,当下便迎了上来,笑道:&ldo;想不到在这儿看见了霍公子,也好,请霍公子放心,你在我们这儿订的碗碟,我明日就给你送过去。&rdo;
&ldo;那就谢谢秦老板了。&rdo;霍苏年微微点头,眯眼扫了一眼【洞庭仙】,又笑了起来,&ldo;我正好还有些事要做,秦老板,我就先走一步了。&rdo;
秦老板点头,&ldo;霍公子,慢走。&rdo;
霍苏年轻轻地夹了一下马腹,这马儿走的速度极慢,她刻意自言自语道:&ldo;这许久不赌了,这啊总是痒痒的……还是先去赌一把!&rdo;这话刚说完,她又勒停了马儿,扬了扬眉角,莞尔道:&ldo;曲大小姐,人说倒霉到了极致,便会发大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赌一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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