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识途惊道:&ldo;怎么会这样?&rdo;
上官情举目四顾,别说是马,连一个活物的影子都看不见。天边已透出暮色,茫茫大漠,若是没有坐骑,要怎么逃出去。
赵识途在他耳畔道:&ldo;你先走吧,若是你一个人的话,说不定……&rdo;
上官情立刻打断他道:&ldo;想也别想。&rdo;
赵识途坚持道:&ldo;至少我们得活一个。&rdo;
上官情斩钉截铁道:&ldo;不是一个,是两个。&rdo;
&ldo;你有什么把握?&rdo;
&ldo;没有把握,姑且可以一试。&rdo;
听到对方竟学自己的话,赵识途哑然失笑道:&ldo;上官,你抬杠的本事真的很高。&rdo;
上官情转过身,沿来路张望,试图在满目断壁残垣之中找出一处容身之所。
赵识途已快要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在昏沉中低声道:&ldo;你打架的本事也比我高出不知多少倍,我实在很羡慕你。&rdo;
&ldo;羡慕?&rdo;上官情怔了一下,&ldo;我有什么值得羡慕?&rdo;
&ldo;你有一身高强的武功,难道不值得羡慕?&rdo;
&ldo;邪功罢了。&rdo;
赵识途抬起眼,凝着近在咫尺的侧脸。上官情抿着嘴唇,眉心刻着深刻的纹路‐‐纵使拥有绝世武功,也无法抚平的纹路。
他虽然强大,心却不是硬的,他的心里岂非也有一块难以触碰的地方。
赵识途敛起神色,郑重道:&ldo;武功哪来的正邪之分,我只知道不管怎样,你和马头斩是不一样的。&rdo;
上官情却摇头道:&ldo;武功没有正邪之分,人却有殊途之异。&rdo;
赵识途笑道:&ldo;殊途?我只知道我正被你紧紧地抱在怀里,想逃都逃不掉。&rdo;
上官情原本低头看着他,此时忽然流露出奇妙的神色,挪开视线,转而去看远处的路。
赵识途接着道:&ldo;对了,再加上之前的同棺而眠,粗略来算,你我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了。&rdo;
上官情沉默了一会儿,哑声道:&ldo;你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来路,为什么会学到一身古怪武功,可我却无法坦言,以后恐怕也不行。&rdo;
&ldo;没关系,不想说便不说,我认识的人是你,又不是你的爹爹妈妈师父徒弟。&rdo;
&ldo;总有一天,你会后悔。&rdo;
赵识途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ldo;以后再糟能有多糟,能遭过现在,中了毒却无药可解,累死渴死在这大漠里吗。&rdo;
上官情没有马上回答,赵识途接着说:&ldo;其实你根本不必担忧,与其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后悔,不如现在活得畅快些,呆在让自己舒服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为自己喜欢的人拼命。&rdo;
上官情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赵识途忽然抬手一指:&ldo;你看那边!&rdo;
上官情迎着夕阳望去,在两条巷子之间的空地上,见到一条黝黑的影子停在树下,竟是他们的马。
这块空地地势低洼,石缝之间生着几丛来之不易的野草,马儿把嘴拱进石头缝里,不住地嚼,夕阳在它的轮廓上镀了一轮金边,浅亮通透,连马背上的鬃毛都清晰可辨。
赵识途看得出了神,喃喃道:&ldo;早就说过我运气很好,这或许是我唯一胜过你的地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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