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映慢慢抬头,还是没说话。
横波笑了一下,她本就生得好,这一笑芝兰玉树,明艳不可方物,落落如日月入怀,她朝冯映一拱手,“可能晚了点,但恭喜陛下全家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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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恭喜啊,你全家死光光把冯映整懵了一会儿,他眨眨眼,再眨眨眼,笑了出来,这一笑他眉眼松软,郁色消去几分,漆黑眸子看着横波,“王姬相信我的话?”
横波无辜摊手,说信啊,说个谎还这么埋汰自己,犯不上犯不上。
冯映笑起来,随即呛了风,咳嗽了一声,接着横波语气深沉地问了一个振聋发聩的灵魂问题。
她毫不避讳地盯着冯映腿间,十分冷静理智理性,“没有触觉……那你……能生么?”
冯映极其坦荡地回看:“借助外科手段应该可行,再说,若想要男人硬起来,法子总归是有的。”
横波想了想,一拍手,表示他说得十分合理。
此时夜宵好了,两个食盒端了过来。
刚说完生孩子就上吃的,十分识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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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船上头船菜小巧精致,除了几道大菜没有预定菜单,讲究随捕随买随做,极考船娘手艺。
这次送来的夜宵有蟹粉蹄筋、母油船鸭、细卤鹅掌、清茶河虾并几盘清炒百合之类的素菜和一钵香菇素粥,里头有一道田螺塞肉极是精致,别家都是用煮好的田螺来做,唯独这个船娘别出心裁,将大个活田螺养到到陈年黄酒里吐沙去腥,再剪去螺尾,生剔螺肉,肚肠剔剥得干干净净,和上好五花肉以及剁成细泥的葱姜等料和在一切细切粗剁成肉糜,塞回壳内,和大块五花肉肉块一起大火油煎,甫一变色,立刻下葱姜黄酒冰糖并头伏酱油,小火慢慢收汁,端上来撇去肉块,只剩螺肉金黄酥香的田螺,连壳上都全是肉香。
这一段丰腴清爽兼备,连冯映都多吃了小半碗粥。
这一顿吃得适口充肠,按照规矩就得赏,横波命人唤来船娘,却是个风韵犹存、落落大方的中年女子。
厨娘谢了赏,问两人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色,她好预备,冯映想了想,说他是江左人士,想吃江左府的菜,船娘立刻报了几道茼蒿斩肉和茨菇杂炒、水芹炒茶干之类的菜,冯映眼睛一亮,连声说好,横波忍无可忍地举手,表示太素了她要吃肉!
冯映说有肉啊,斩肉就是肉圆,结果被横波疯狂鄙视:端上来肉量不到两斤的菜也配叫肉?!别侮辱肉了!
船娘抿嘴一笑,说那再准备个糖烧蹄膀,好吃极了。
冯映又赶紧挽袖子给她端了碟清茶虾仁,她这才作罢。
船娘看了他们几眼,便笑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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