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太宰治嘴唇微张,仿佛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esp;&esp;不知怎么,他的神情竟隐隐透露出一股仓惶。
&esp;&esp;木下无奈地继续道:说一句对不起,就这么难吗?
&esp;&esp;太宰治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最后也只从喉咙口憋出一句:
&esp;&esp;木下
&esp;&esp;他从木下的话中回过神来,表情讪讪,犹豫地从河中央向岸边靠近。
&esp;&esp;太宰治靠到岸边,仰头朝木下露出讨好的表情,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esp;&esp;见状,木下深深叹了口气。
&esp;&esp;他干脆利落地说:
&esp;&esp;我原谅你了。
&esp;&esp;木下蹲下身,缩短他与太宰治之间对视的距离。
&esp;&esp;我原谅你不经我同意就拿我当诱饵来引出迷之声,原谅你偷偷摸摸的试探,原谅你拐弯抹角,一点都不坦诚的道歉。
&esp;&esp;所以
&esp;&esp;木下对河中的太宰治伸出手:
&esp;&esp;现在让我拉你上来吧。
&esp;&esp;太宰治轻轻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木下的手上。
&esp;&esp;那是一只与太宰治的手相比,稍微小了一圈的手,它朝着太宰治的方向,自然地伸展开。
&esp;&esp;还没有握住,太宰治就可以想象出这只手所带的温度。
&esp;&esp;木下蹲在那一动不动,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
&esp;&esp;太宰治肩膀以下沉在水中,他没有动,缄默地把视线从木下的手转向他的脸。
&esp;&esp;木下的表情丝毫不变,坚持地举着手。
&esp;&esp;慢吞吞地,太宰治从水中伸出手来,握住了这只,伸向自己,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手。
&esp;&esp;木下接住了这只湿漉漉的手。
&esp;&esp;然后
&esp;&esp;噗通一声,木下就被太宰治拽住拖下了水。
&esp;&esp;两个人瞬间沉入水底。
&esp;&esp;木下首先感受到的是寒冷。
&esp;&esp;与站在河岸边所感受到温暖的阳光不同,冰冷的河水霎时包裹了木下的全身。
&esp;&esp;然后,是发丝经过水流的波动,拂过脸颊的痒意。
&esp;&esp;木下艰难地在水底半睁开眼,光线从湖面透下,让木下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
&esp;&esp;把他拖下水的太宰治近在眼前,刚刚就是太宰治的发丝拂过了他的脸颊。
&esp;&esp;太宰治蓬松的发丝在水中柔柔地散开,细小的泡沫分散在他的发间,木下清晰地看见太宰治也正睁着眼睛望着他。
&esp;&esp;太宰治的眼睛一眨不眨,光线从上至下,在太宰治的眼中反射出细碎的光。
&esp;&esp;在木下迷茫的视线中,太宰治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木下还空余的那只手,缓缓双手与其十指相扣。
&esp;&esp;他像是个海妖捉住不小心落水的旅人般,紧紧握着木下的手,不肯松开。
&esp;&esp;在这冰冷的河底,木下感受到手指间与身边的河水截然相反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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